季縈一個人坐在書房裡沉思,空氣中一片靜謐,連係統發出發現能量是否升級的提示,她也沒有心思關注。直到房門被敲響,外麵傳來香芸的聲音,“姑娘,奴婢有事稟報。”
收起手裡的荷包,揚聲讓香芸進來,見她聲音雖有些焦急,但麵上並無慌張,這才放下了心。
“什麼事?”
香芸屈膝行禮,回道:“姑娘,才剛大太太那邊傳來消息,顧家老太太沒了。太太讓您這會兒去一趟呢。”
季縈皺眉,問她:“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今兒中午的事兒,大太太與大姑娘已經趕去顧府了。太太也已經讓管家去張大儒府上接二爺與三爺回來。”香芸回道。
“知道了。我換件衣裳就去。”季縈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
其實陳氏找季縈過去,也沒什麼要緊事,不過是告知她一聲明日一起去顧府吊喪。畢竟兩家是姻親,顧家老太太去了,宋家的小輩怎麼也得去一回。
不止季縈,連躲在屋裡繡嫁妝的三姑娘和七姑娘也得去。
次日一早,季縈跟著宋家的女眷去顧府給顧老太太上了香,在靈堂裡見到了消瘦許多的顧蘊。這個場合不好與她多說,隻安慰了她幾句就出來了。
出了靈堂,陳氏不好立即就走,聽說大太太傷心的哭暈了過去,她便和三太太商量著自己留下來在顧府照應,讓三太太先送老太太與小輩們回府。
季縈原想著儘快去找齊灝問清楚,不想顧家老太太一去,連帶著宋家也亂糟糟的。老太太這回雖沒病,卻也著實心情不好了幾日。
直到姑太太宋毓琴宣布謝家已經傳來消息,再過幾日就要到京城了,老太太這才精神好了許多,催促著謝越霖每日去碼頭上接人。陳氏算著日子,自己娘家大哥一家說不得這幾日也要到了,索性讓宋子固與謝越霖每日一同去碼頭上等著。
因著府上要來親戚,陳氏忙著收拾院落給親戚住,沒空管她。她這才尋了個空子出去找齊灝。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找齊灝,尤其是在沒有提前打招呼的情況下。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並沒直接去肅王府,而是在齊灝每日必經的路旁的酒樓裡等著。
果然,等了沒多會兒,齊灝就出現了。他騎著懸光,身後跟著一大隊人馬,整個人冷肅而又威嚴,與平日季縈見到的那個溫厚平和的少年郎完全不同。
讓一個麵生的小廝去請他上來,沒過多會兒包間的門就推開了,齊灝從門外走了進來。季縈這才看清,他今日身著一身戎裝,渾身氣質冷硬。
“世子。”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不知不覺中她的脊背有些僵直。
齊灝對季縈找他著實有些意外。見了她麵上的緊張,下意識的露出個和煦的笑容,“縈兒。”
季縈全身的不自在瞬間就被他的笑容融化了,心裡胡思亂想著不知齊灝知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很吸引人。
齊灝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笑意更深,走過來坐到她左手邊,主動問道:“縈兒找我可有事?”
季縈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荷包,放到齊灝麵前的桌子上,“世子的東西太過珍貴了,我不能收。世子還是把它收回去吧。”
齊灝沒想到她是為了這事,不由皺了皺眉,聲音有些清冷的問道:“為什麼?縈兒是我的未婚妻,我送與你東西都是應當的。”
季縈抿了抿唇,猶豫道:“我知道世子的心意,隻是這東西太貴重了………”
“有多貴重?”齊灝打斷她的話,問道。
“很貴重,或許你現在還不覺得,早晚有一天你就會明白了。”季縈努力解釋道,“我可以肯定的與世子說,這兩塊東西與東聖國的聖物有極大的牽扯。您隻看東聖國的聖女隻憑借聖物就能從一介庶民一躍成為一教聖女,便能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是世子的機緣,我不能收。”
齊灝聞言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先前隻是猜測這東西的來曆,不想季縈卻給了他肯定的答案。他將那兩塊碎片拿在手裡看了半晌,然後拉過季縈的手放在她的手心。“我送出去的東西從沒有收回的道理。”
“你彆做這樣意氣之爭的事……”季縈急聲道。她想說這東西隻要知道究竟的人都會為之瘋狂,她想說這東西裡麵暗藏玄機,是普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碰到一回的機緣。隻是話還未說出口,她就被拉進一個堅實有力的懷中。
霎時,屬於男子的陽剛氣息滿滿的充斥在她的身周和鼻翼間,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她臉色羞紅,氣息慌張,心跳的厲害。
“縈兒,我就要走了。聖上已經下旨派我隨李將軍鎮守西南。”齊灝緊緊的抱著季縈,聲音沉悶又澀啞的道。此時他的心裡全是對季縈的不舍,哪裡再有心思顧及什麼機緣之類的身外之物。
原以為兩人之間隻是因為婚約才有的牽絆,直到這一刻,齊灝才猛然意識到他對季縈的不舍與思念已經這樣多了。她的聰慧,她的嬌氣,她的巧思,每一滴每一點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深地滲進了他的生命中。
不過多半年的時間,因為有了季縈的參與,才顯得充實而漫長。可是他終究是不能陪她長大了。
季縈被齊灝抱在懷裡的羞惱,在聽到他真要走了時,瞬間消散了個乾淨。此時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她放棄了掙紮,隻乖乖伏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噴灑在自己後頸上的氣息。
她輕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聲音裡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舍。
“三年。等你及笈我定回來娶你。”齊灝聲音堅定的承諾道。
季縈聽了,想說誰想嫁人了,但終究沒出口,隻低低的應了一聲。
齊灝瞬間露出了個笑容,用力抱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