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裝可憐(1 / 2)

聖上說完,他旁邊的太後就嗔道:“我瞧著這宋姑娘就不錯。皇帝也是,何必嚇唬她。”說著就朝季縈招了招手,溫聲道:“好孩子,快到哀家這兒來。”

季縈聽了,恭敬的福了一禮,才蓮步輕移走上前去。微微低垂著頭,並不敢直視太後。

太後微微一瞥肅王太妃自剛才就老神在在的樣子,含笑著打量麵前的小姑娘。隻見她眉眼如畫,顧盼生輝,粉唇含丹,資質天然。這樣一副鐘靈毓秀,雅致天成的容貌,說一句傾國傾城也不為過。更難得的是這姑娘絕不是個空有美貌的稻草人兒,剛才一番聖前奏對,堪稱聰慧絕倫。

她態度越發慈和的道:“好孩子,彆怕。皇帝剛才不過是句玩笑話,你可不能當真。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悔一樁婚。既然你與篤之佳緣已定,自然不能輕易悔去。”

太後此話已是間接表態,季縈忙麵露感激的謝過。本以為此事會就此結束,卻不想沐姑娘仍不死心,她大聲分辨道:“太後娘娘明鑒,小女自知比不過宋姑娘已占先機,不敢求肅王世子正妃之位,願為側妃。隻要能日日守在世子身邊,小女就心滿意足了。”然後又對著季縈道:“宋姑娘,您心胸寬闊,就成全我吧!”

她這話一出,襄國公夫婦麵色大變,一旁的嘉寧縣主眼裡劃過一陣冷芒,心裡卻無比暢快。大殿裡其餘人,有的麵露震撼,感動於她的一腔真情,有的卻麵露鄙夷,心裡恥笑她的自甘下賤。

獨季縈麵無表情,心裡一絲波動也無。見太後並不準備出聲,一副讓她自己做主的神色。便不慌不忙的走到沐姑娘跟前,居高臨下道:“沐姑娘的一片深情確實讓人感動,但說實話我並不怎麼認同。畢竟姑娘要搶的可是我的未婚夫。不過,無論我認不認同,這件事上我好像沒有資格來成全你。”

“怎會沒有,宋姑娘是未來的肅王世子妃……”

“姑娘也說是未來了。”季縈打斷她的話,道,“你若真想求我成全,就該等到我大婚之後再來。現在我一個宋家女可做不了這個主。”

沐姑娘聽著麵上一鬆,立即問道:“宋姑娘的意思是說隻要你嫁進肅王府,便會許我進門麼?”

季縈聞言失笑,“沐姑娘糊塗了不成。自來夫為妻綱,即便日後我嫁進肅王府,納不納妾,納誰為妾都要世子點頭同意才行。沐姑娘既然這般心切,合該問一問肅王世子歡不歡喜娶你才是。”

“篤之哥哥………”沐姑娘轉身定定的看向齊灝的方向,眼神裡盛滿了無數期翼。

齊灝對此卻視若無睹,他起身走到季縈身邊,與她並排站定。拱手對聖上道:“聖上明鑒,臣即將娶妻,不敢壞了旁人的清譽,臣與這位沐姑娘素無交情。”

他話落的瞬間,沐姑娘不由驚得瞪大了眼睛。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都自甘為妾了,卻換不來他的一絲動容。

“篤之哥哥,我家世容貌樣樣不比宋姑娘差,即便時運不濟做不了你的正室,可王府側妃自忖綽綽有餘。即便你不喜歡我,可我的一片真心就不能惹得你半點垂憐麼?”

事已至此她已分不清究竟是為了成全自己,還是不甘心這麼多年的堅持被齊灝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辜負。她淒切卻又執拗的對齊灝道:“今日若你不能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我是萬不能罷休的。”

齊灝聞言,心裡再無不忍,歎息道:“襄國公一生征戰沙場,為大周出生入死,堪是鐵骨錚錚。沐姑娘受家族養育多年,卻為一己私心就要與人為妾,這般辱沒家族門楣,實屬不孝又秉性冷情。”

沐姑娘能夠忍受旁人的嘲笑,卻受不了心上人這般輕視責罵。頓時淚水漣漣,心如刀絞般疼痛,癱軟在地上哭泣道:“世子當真心硬如鐵,一點都不憐憫我這一腔真情麼?”

齊灝就道:“我與宋家早有姻盟,我的妻子至此一生隻有宋六姑娘。沐姑娘家世高貴,想來不會甘心屈於正室之下,若真進門必會鬨得家宅不寧,毀了我肅王府幾代清譽。沐姑娘的真情,齊灝無福消受!”

自己的癡纏被拒絕的這般不留餘地,沐姑娘心頭如墜冰窖,不由淒聲痛哭,幾乎背過氣去。襄國公夫婦一麵趕過來抱著女兒,一麵與聖上請罪。

聖上雖心有不悅,但顧及著襄國公這麼多年功勳卓著,方才到底隻是小兒女間的一場鬨劇,因此倒沒有大的怪罪。隻一旁的皇後訓斥了襄國公夫人讓她日後好生教養女兒。

看似今日襄國公一家全身而退,但自此之後,沐家一族女眷的名聲算是毀了。

嘉寧縣主冷眼看著這一切,雖心有高興,但更多的是不甘。不甘心自己一手謀劃慫恿小姑子去搶宋家的女婿,最終卻是這麼個結果。不過,來日方長,她就不信宋家次次都這般好運道。

宮宴散場,季縈一行回到宋府,大家都有些身心俱疲。尤其是季縈,今晚聖前應對,耗費了極大的精力,這會兒精神更加萎靡不振。老太太也不想大晚上的再說什麼,擺手讓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季縈回了四知院,沐浴過後立馬就睡了。直到第二日睜開眼睛時,已是巳時中了。看著窗外當空的太陽,她一邊梳頭一邊抱怨道:“你們怎麼也不早些叫醒我,誤了給祖母和阿娘請安了。”

她身後的香芸將一隻琉璃簪子插在她的發間,然後笑著解釋道:“姑娘彆著急,一大早老太太就打發了身邊的驚蟄姐姐過來傳話,說是不必叫醒姑娘,今日免了大家的請安,也許姑娘學裡放一天假。”

這倒罷了。季縈這才和緩了麵色,也放鬆了心情。

梳洗打扮好,正好丫頭們已經將早飯擺好了。季縈胃口不佳,隻喝了半碗紅棗梗米粥,就著一小碟酸蘿卜吃了幾隻蝦餃和兩個奶窩窩。

香芸見了,不由勸她再用些。季縈擺手讓她將剩下的早飯撤下去,與她道:“趁熱你們幾個分吃了吧。”

杏林幾個手腳麻利的撤了碗筷,香芸又端了茶給她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