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姚薇薇的心頭湧上了各種情緒。
有震驚,有愧疚,有氣憤,還有懊惱。
在姚薇薇的心裡,生命是十分珍貴的東西,是無法用錢財交換的。
即便她知道姚廣運不是好人,也沒有想到他會為了自己的名聲和想要得到的錢去殺人。生命和這些東西放在一起,在姚薇薇心裡是完全無法相比較的兩種東西。
就在她被姚廣運的話搞的心緒煩亂之際,法庭上突然傳來了一道高亮的女聲——
“倒是要請問請問姚二爺,是誰說我遭遇了不測?”
聽到這個聲音,姚廣運前一秒還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瞬間變了,一臉震驚地看向門口處。
“你,你怎麼......”
在他心裡應該已經去見閻王的人,居然眼睜睜地出現在了法庭上,姚廣運的話都已經說不完整。
張麗華的樣子略有些狼狽,可此時的神情卻很是痛快,笑看著姚廣運道:“姚二爺是想要說,我怎麼會沒有死,對嗎?”
她說完話,輕哼了一聲,欣賞了一下姚廣運頹喪的表情,才繼續道:“我當然不會死,畢竟,我還要當著眾人的麵,好好地拆穿你這個偽君子的真麵目。”
張麗華挺直了脊背,在眾人迷茫的目光中走到了法庭之上,先唾了姚廣運一口吐沫,然後看向了法官。
“法官大人,我要指認姚廣運授意我丈夫江超收買程三,敗壞姚大小姐的名聲,同時,我還要控告姚廣運買凶殺/人,意圖害我性命!這是姚廣運買凶時被凶手順走的印章,除此之外,我手中還有支票、資金明細等其他證據。”
眼見著張麗華從懷裡拿出了自己昨晚才發現不小心丟失的印章,姚廣勝瞬間麵色慘白,雙腿忍不住顫栗。
他清楚地知道,完了,完了,這下子全完了......
而此時人群之中,席辰坐在旁聽席最後一排,帶著頂黑色禮帽遮住了半邊臉。
他目光清冷地看著一下子跌坐在法庭上的姚廣運,然後又轉眼瞧了瞧此時明顯鬆了一口氣的姚薇薇,輕笑著搖了搖頭。
然後默默地起身,悄然離開了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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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二爺陷害侄女名聲,為掩飾其行徑又想要買凶殺/人的事情,成為了上海灘各大報社和街頭巷口足足大半個月的談資。
諸如《姚家二爺如此行事為哪般?》《養情人?姚家二爺因此慘毀一生》等等標題,紛紛出現在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
姚廣運如今成了整個上海灘名聲最大的一號人,隻不過,都不是什麼好名聲罷了。
當日的庭審之後,法官判處《華星日報》、程三、姚廣運等人賠償姚薇薇精神損失費共計五萬餘元。
覺得自己這些年的信任喂了狗,姚廣勝滿臉陰霾地當眾甩了姚廣運好幾個巴掌,在姚廣運被人帶上了手銬後,便拂袖而去。
而姚廣運因為涉嫌買凶殺/人,庭審結束後便被警察給帶走,又在之後關於此案件的審理過後,鋃鐺入獄。
雖然姚廣運這回殺人未遂,可庭審時卻突然被翻出了不少的前科,最後滿滿當當地被判了三十餘年,恐怕餘生皆要在監獄中度過。
當然,這中間也少不了姚廣勝的手筆。
以前是對這個二弟太過信任,可一旦這種信任崩塌,姚廣勝可從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主兒。
至於姚廣運的妻子張慧敏和女兒姚希芸,在庭審結束的第二天就被趕出了姚家的大門,留下的公司也因為受到此事的影響,被迫進行了破產清算。
半個月後,席公館的書房中。
肖清越拿著當日最新出爐的報紙,出聲念到:“姚大小姐機智聰慧,當庭識破二叔詭計......嘖嘖嘖,我說席少爺,不是說分手了嗎?你這怎麼還如此辛勤地在背後幫人家處理麻煩呐?”
肖家雖然在上海新開了一家酒店,但以往做的都是碼頭的行當,手底下的人三教九流,能打聽消息的人不少。上次席辰突然來找他,讓他幫忙去查一個黑市的殺手,和一個叫張麗華的女子。
他還以為席辰這是徹底放棄姚大小姐,看上其他女子了,沒想到對方卻是個三十多歲的已婚婦女。
而且最後兜兜轉轉,還是繞回了姚大小姐的身上。
聽到肖清越的話,席辰麵無表情地抬眸:“既然相識一場,我幫她一個忙又如何?”
就算他幫了姚薇薇這次,也並不代表他就願意妥協去姚家入贅,二者之間並沒有衝突。
“幫一個忙?席辰,我覺得你這個人實在口是心非地厲害。以前在英國時,你也幫大小姐處理了不少麻煩,可是卻偏偏都不讓她知道,那人家能不同你分手嗎?”
肖清越說完搖了搖頭,實在是不理解席辰這種“我對你好但是我不會承認,我也不說,說了我會害羞”的彆扭性子。
要不是他和席辰打小就認識,誰能想到席大少爺這對人好的方式會這麼奇葩呢?
席辰因為肖清越的話麵色一滯。
就算說了又能如何,現在的情況是,隻要他不同意入贅,姚薇薇就一副鐵了心要分手的模樣。
哪怕有一天太陽能打西邊出來,他也不可能會讓自己做出入贅這種有損顏麵的事情。
隻是姚薇薇同自己提出入贅這種事,席辰是不可能告訴肖清越的。這貨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先前兩次,哪次不是看自己笑話?
故而席辰沒有回答肖清越,而是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明日我便要同父親去南京了,如果上海有事,你便同我打電報。”
“呦,席少爺,這偌大的上海灘,還能有什麼事啊?”肖清越笑著打趣到。
席辰冷哼一聲:“自然是你覺得有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