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樓不讚同地看著好,“母親,我聽到您歎氣了。您難道不知道歎氣催人老嗎?看看你這張貌美如花的臉,走出去誰能看出來您都是做外祖母的人。”
“你這張嘴,總沒個正形,老是打趣你娘。”杜氏嗔一眼,臉色稍霽把畫像一推。“樓兒,你彆怪娘多事。娘心裡實在是不踏實,怕那些流言中傷你。想著若是你有意相看姑娘,那些人總不好再說什麼。”
晏玉樓明白她的意思,可是這事隻能拖一時。她就算是相一百年,也不可能相中姑娘,更不可能娶妻。
“娘,此計隻可應急。”
“娘何嘗不知道,也是沒法子的法子,拖一時算一時。你看看這些官媒可真是儘職得很,個個都是人精。我隨口一說立馬就送來如此多的畫像,聽說都是各府主母親自交給她們的。也難怪這些人,咱們侯府門第高,樓兒你又人才出眾,誰不想攬下你這乘龍快婿。”
杜氏說著,拿起第二張畫像,連聲惋惜,“古將軍府的嫡長女,生得一副爽朗的模樣,看著就是個通情達理的姑娘。我曾見過幾麵,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可惜啊,咱們無福消受。”
晏玉樓眼一瞄,看了過去。
這個時代的畫功太過平麵,相似的眉毛,相似的臉型,她實是不知道自家老娘從哪裡看出來古大小姐通情達理的。
要是日子一長,她一直挑來挑去都沒有相中的姑娘,到時候說不定把整個宣京的貴女都得罪了。
真是頭疼。
“此事暫且擱一擱,眼下春闈要緊,後天就是貢試容不得半點閃失。我身為主考官,怕是有段時間不得閒。要是有人問起,你也可以推脫一二。”
杜氏聽完,又是一陣長歎。
接著她說起進宮的事情,包括姬太後召見過她的事也簡略一提。杜氏聽得更是連連歎氣,直道自己害慘她,讓她如今左右為難。
“娘,您說的是什麼話?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身為榮昌侯受世人尊敬。若不是母親您,孩子兒哪能一展抱負?您知孩子兒的脾氣,如果要孩兒像其他女子一樣深居閨中,隻等嫁人生子看男人臉色,孩兒豈不憋屈死。”
“你這孩子,就會寬娘的心。”
杜氏慈愛地看著出色的女兒,心下唏噓。不是她自吹,放眼京中論長相論能力,無人能與樓兒相比。一想到這般鐘靈毓秀的孩子是自己生的,她是打心眼底驕傲。
這麼出色的孩子,真是受苦了。
晏玉樓真不覺得苦,比起許多人來說,她實在是太過幸運。比如柳雲生,比如董子澄,她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榮昌侯府請官媒上門的事情,以極快的速度傳了出去。信國公府那邊自是聽到風聲,阿樸將消息立馬報給姬桑。
“國公爺,您說晏侯爺是什麼意思?”
那樣招惹國公爺後,轉身就開始相看女子,是何用意?
姬桑頭未抬,眼神定在書上,“男婚女嫁天經地義,為何大驚小怪?”
阿樸鬆一口氣,國公爺說得是。自己真是鑽了牛角尖,晏侯要娶親不正是天大的好事。看國公爺的樣子,似乎沒有半分觸動,當真是好極。
他腳步輕快起來,趕緊出去張羅點心。路上碰到程風揚,停下來寒暄兩句,自是會提到榮昌侯府的事情。
程風揚眯起桃花眼,看著阿樸臉上欣慰的笑容,一臉的若有所思。
“阿樸,本少爺覺得你高興得太早了。”
“表少爺是何意?”
程風揚一把抖開扇子,搖了兩下,冷風扇得阿樸皺起眉頭。真搞不懂這些自詡風流的公子,冷得要死還扇涼風,也不怕感染風寒。
“依本少爺多年的經驗,晏侯爺此舉是做給表哥看的。”
“做給國公爺看,為什麼?”阿樸很是糊塗。
程風揚把扇子一收,輕輕敲在他的頭上,“你傻啊,一看你就不懂什麼是情情愛愛。本少爺遊戲花叢多年,對於這些拈酸吃醋的小把戲見得太多,都是些情人之間的雕蟲小技一眼看破。”
“拈酸吃醋?誰吃醋?”
“自是有人想要表哥吃醋,你想啊,這樣的情愛本就不為世人所容。表哥成天冷冰冰的,晏侯爺哪裡受得了,不刺激一下表哥,表哥怎麼會開竅?”
阿樸皺起眉來,狐疑地看著程風揚。表少爺說的什麼鬼話,他們國公爺怎麼可能會吃醋,晏侯爺怎麼會耍這種女人才玩的把戲
表少爺真是越說越沒個正形。
“表少爺,奴才聽不明白,不過也知道定不會像您說的這樣,我們國公爺僅當晏侯爺是同僚,萬不可能有什麼心思。奴才還要去廚房知會一聲,您慢走。”
“誒,阿樸,你真不關心你主子的幸福?”
他們國公爺的幸福才不是晏侯爺,阿樸生氣地想著,腳步越走越快,最後小跑起來,轉眼人就看不見了。
程風揚桃花眼一轉,啐一聲,“哼,不識好人心,將來表哥後悔的時候,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