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1 / 2)

險道神 常叁思 9858 字 9個月前

關捷注定是當不了哲學家了。

在路榮行致力於挖掘他的閃光點的這天晚上, 他因為手誤, 在寢室裡引發了一場爭鬥。

突然增加的2節晚自習差點要了關捷的老命, 他每天饑困交加, 吃完就餓、上課就想打盹, 一天50個哈欠都不夠打,各種反應斷層。

身臨其境之後, 他才突然反應過來路榮行的牛逼之處,居然能在這種日常下風雨無阻地練琴, 並且唯一中斷的時間隻有中考那兩天。

這讓關捷突然覺得, 他身邊的人好像都很厲害,隻有他是最差又不上進的那個。隻是作業繁重的校園生活暫時還不允許他想太多。

睡前關捷蹲在廁所搓內褲,搓完本該往旁邊的桶裡扔, 扔了再去接水漂, 可他蒙裡蒙圈地擰完水,行雲流水地就把褲衩扔進了蹲坑。

彆說他投籃不怎麼樣, 這回倒是一出手就是個空心球,褲衩連個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直接就消失在了洞口。

然後等它“嘩啦”一聲觸了底, 關捷才目瞪口呆地說了聲:“我靠。”

適時胡新意將毛巾搭在肩膀上,手裡抓著一團衛生紙,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隨即一個箭步跨上蹲坑, 岔開兩條腿就要挎褲子, 邊勾鬆緊帶邊說:“你靠什麼靠?”

關捷回過神, 想起寢室規則上的第4條,要講究衛生和公德,不得將衛生紙、剩飯、異物等扔進下水道,連忙拉住了胡新意,阻止道:“靠我的褲衩掉進去了,不不不大哥你先彆蹲,等我用晾衣杆把它扒起來了你再上。”

放在平時,胡新意要是能忍肯定會給他麵子,但今天剛好忍不了,他肚子好像吃壞了。

胡新意一把打開了他的手,毅然決然地蹲了下去:“滾滾滾!天塌了都等我蹲完再說,我肚子要炸了,來不及了。”

話沒說完一陣帶有氣味的動靜已經橫空出世,讓關捷再想說什麼都晚了。

他不得不屏住氣離開洗澡間,斜著倒在自己的鋪上,苦大仇深地開啟僥幸模式,想著光大號不扔紙,廁所應該堵不了。

最近一躺下關捷就睡意洶湧,眼睛迅速以分鐘計地眯了起來。

可不等他就這個不規則的姿勢睡著,衝完水的胡新意躥過來一把將他扯了起來,沒頭沒腦地衝他說:“不好了。”

關捷蔫頭巴腦不自覺地佯眨了幾下眼皮子,簡直滿頭霧水:“什麼不好了?”

胡新意欲言又止地說:“那個,關捷,廁所好像……堵住了。”

關捷原本還有點瞌睡,一分鐘後去看了眼蹲坑,瞬間就被惡心醒了。

胡新意這個豬,衝完水之後聽見動靜不對,他非但沒有及時止損,反而還往廁所裡又倒了半桶水。

可惜這個以毒攻毒的法子行不通,那些被泡發的黃白之物漫過水管肆虐進坑裡,讓人看一眼就想貢獻出胃裡的消化物。

關捷忍著強烈的膈應,背過身去問胡新意:“怎麼搞成這個鬼樣了?”

胡新意不久前趕他的氣勢不見了,舉著雙手聳肩,無辜又無奈地說:“我怎麼知道?我他媽就隻衝了水而已,說到底還是你那褲衩的問題。”

關捷真是想抽他,不過也確實心虛,隻能虛張聲勢地罵他:“……你少放屁了!隻衝水能衝成這樣?我他媽都讓你先彆上了。”

胡新意狡辯道:“彆上個錘子,人有三急你又不是不知道?旁的彆扯,就說現在怎麼辦吧?”

在他倆嘀咕期間,張博聞見臭味,馮曉鬆要過來接水,兩人先後走進來,掃見坑裡辣眼紮心的畫麵,立刻退避三舍,一直退到從屋裡看不見坑的地方,這才站定了捏著鼻子,問情況聲討罪人。

關捷被討伐地抬不起頭,和胡新意一起往鼻子裡塞了兩團衛生紙,拿著宿舍的撐衣杆,閉著眼睛去下水道裡捅了半天。

無奈堵塞點都在水管拐彎的地方,在直路上使勁根本沒用,十幾分鐘後兩人放棄了。

鑒於蹲坑那兒實在是沒眼看,關捷和胡新意比劃了一盤剪刀石頭布,認賭服輸地把洗衣盆倒扣在了蹲位上,聊勝於無地阻斷了視覺上的衝擊。

接著他和胡新意去找舍管,舍管對這種情況見多了不怪,說今天太晚師傅休息了,明天白天找人來給他們修,讓他們今天先將就一晚上。

作為罪魁禍首,關捷和胡新意倒是能將就,可剩下的人意見就不太統一了。

謝天比較愛乾淨,本來不太開心,但看在室友積極挽救的態度之後,板著臉躺下了。

其他人嘀嘀咕咕,肖健和張博跳出來打圓場,慢慢也消聲了,唯獨還剩下一個刺頭,就是睡得離廁所最遠的馮曉鬆。

從羅雨晴的事情上就能看出,這人有點刻薄,對於看不過眼的事微詞很多。

這會兒他也不說表現得最為義憤填膺,就是等彆人都不說話了之後,狀似不經意地來了一句:“這麼臭,我看今天晚上是沒法睡了,唉。”

關捷知道自己錯了,但他覺得自己歉也道了、辦法也想了,雖然沒能改善處境,但獲得室友的理解應該沒什麼問題。

至少如果交換立場,到了這一步,關捷不會再說話了。

其他人正好都這麼做了,多數人的選擇跟他一樣,更襯得唯一反對的馮曉鬆像個斤斤計較的小人。

而且他真的很困了,困了又不能睡,太陽穴就隱隱抽痛,跳得他心浮氣躁。

所以當那聲隔著幾個鋪位都清晰可聞的“唉”傳過來的時候,關捷想也沒想就來了一句:“睡不著你就閉目養神好了。”

胡新意的鋪位挨著馮曉鬆,聽見他那麼說也沒什麼好氣,一句語氣更衝的“睡不著你就彆睡”被關捷搶了先,連忙退居二線觀摩起了戰況。

馮曉鬆本來準備說完就睡的,這會兒被他杠出了火氣,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並且非常大力地跺了一下床板,喊道:“你什麼態度?廁所是你弄成這樣的,就是臭,就是惡心,我他媽說兩句怎麼了?我還就不閉目眼神了,老子就要說!”

這個架勢已經不是占不占理的問題了,關捷純粹感覺這家夥好像被姥姥附體了,心理上特彆煩他。

於是關捷跟著也從床上坐了起來,蹭到床邊伸腳去踩拖鞋,語氣不太友善地說:“那你說吧,下來,我出去聽你說。”

畢竟他睡不著,彆人醞釀一下還是可以先睡的。

隻是關捷到了馮曉鬆的下鋪那裡,馮曉鬆說什麼也不下來,關捷讓他有什麼明天再說,馮曉鬆又感覺閉嘴就好像是怕了他,鄙夷地說:“你算老幾啊?我憑什麼聽你……”

“的”字沒出口,胡新意氣得還沒爬起來,斜刺裡一小塊黑影突然飛過來,砸在了馮曉鬆的身上。

黑燈瞎火的看不清那是什麼,也不知道它砸到了馮曉鬆身上的哪個部位,眾人就聽他短促地驚叫了一聲,然後在鋪上胡亂揮舞了幾下,扯開嗓子吼道:“趙洋平,你去死吧!”

結果趙洋平沒有去死,他隻是嘲諷地嗤笑了一聲,然後突然站起來跳上了對麵的上鋪,迅速穿過胡新意的鋪位,將馮曉鬆摜在床板上打了一頓。

關捷萬萬沒想到,最後跳出來出頭的人居然是趙洋平。

羅雨晴被108謾罵的期間,趙洋平就在旁邊看,關捷3人和他相互看不順眼,關係慢慢變得生疏,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然而關捷其實根本沒弄明白,趙洋平根本不是在為他撐場麵,而是在他和馮曉鬆之間,趙洋平更看不慣馮曉鬆。

無論是他以前在侵犯事件屢次熱議的時候對那些女生們的指手畫腳,還是現在碎叨個沒完的臭嘴,趙洋平都很不喜歡,所以跳出來打了他。

寢室的吵鬨很快引來了打著手電筒的舍管,舍管問了下來龍去脈,各給了關捷、馮曉鬆和趙洋平五十大板。

這邊說關捷亂丟,那邊說馮曉鬆小氣,最後批評趙洋平衝動,說完又說:“你們三個的精神既然這麼旺盛,那就在外頭欣賞一下月色,給我站半個小時了再去睡。”

關捷翻了個白眼,抬眼看見穹頂上無星無月,但是天幕並不漆黑,深淺不一的黑灰遠近鋪開,有些位置明顯比彆的地方亮,像是後麵有一道馬上就能射穿雲層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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