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2 / 2)

險道神 常叁思 9336 字 10個月前

母子倆站在車間外麵說了幾分鐘的話。

李愛黎問他來乾嘛,關捷說來看看,可這兒十年不變樣,沒什麼新鮮可看,唯一可探的大概是她這個人。

兒子惦記她,李愛黎耽誤工夫,但還是想他,心裡高興,絮叨了一些他是不是瘦了之類的親娘看兒的必備言論之後,說晚上回去給他做想吃的。

關捷奉命回去想菜單,回到大院看見路榮行已經練上了琴。

他感覺好久沒這麼輕鬆了,也不寫作業,搬了兩把椅子出來搭出大爺的寶座,攤在旁邊“白嫖”路妃。

路妃這一首歌練了3個月,爐火純青還達不到,但一曲下來已經很順暢了,一個卡頓都沒有,不過他即使彈錯了,隻要不停,關捷也聽不出來。

琵琶仿出來的金鐵感強勁,鏗鏘有力、繪聲繪影,讓人聽著有種心跳跟著加快的感染力。

可彈琴的人除卻忙碌的手,身體其他的部位都很安靜。

關捷看著他用輕描淡寫的姿態掃出一輪又一輪的磅礴有力的節奏,就覺得他很低調很牛很順眼,也不想說話打破這個畫麵,於是歪著頭聽成了一張癡漢臉。

路榮行輪完2遍譜子,一抬眼見他傻了一樣盯著自己,莫名了一瞬,剛想問乾什麼。

關捷卻先眨了眼睛,跟他一樣費解地說:“你彈哪,看我乾嘛?”

路榮行心說我還想問你呢,又覺得這個對話太沒營養,估計他是在走神,順便勻了自己一個眼神,問也問不出一個屁來,乾脆打住,依他的意思又練了起來。

十遍之後,路榮行把琴收了,關捷攤在椅子上說:“我想去靳老師家,你現在能不能走?”

路榮行練完琴就是一身輕,推出自行車就跨了上去。

靳滕正在菜園裡當園丁。

明明下種的時間和肥料都是按照陳大媽的吩咐來的,但他地裡的小白菜就是長得不喜人,稀稀拉拉、良莠不齊。

他今天沒什麼事,就弄了個小馬紮坐在溝裡拔草。

關捷老遠看見他在地裡,巴掌大的地方還要弄個板凳,一看就不是莊稼人的把式,不過他想靳滕了,所以老師就是出太陽打傘都是對的。

靳滕乍一見他,也挺驚喜的,立刻就拋棄了弄草的大業,回屋裡搬椅子坐下了,順手還給了關捷和路榮行一人一瓶小洋人,都是上次住院回來之後,學校的老師提來的禮節。

關捷還喜歡喝飲料,也不跟他客套,拿在手裡就擰開了,笑道:“老師你怎麼樣,身體好透了沒有?”

手術的痂殼都已經脫落了,靳滕“嗯”了一聲:“都好了,不用惦記我,倒是你,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

關捷喝了一口小洋人,涼中透爽地哈了口氣,沒敢說大話:“不知道,反正像趕著投胎,先把書給翻完了,好多上完就忘記了,感覺上考場夠嗆。”

靳滕看他不太緊張,伸手撥了下他的頭發說:“努力過了就行,回報早晚會來的,我聽小路說,你這次拚得不得了,頭發都掉了不少,來我看看。”

關捷感覺到了頭發被往上扒的感覺,很擔心自己的發際線,說:“是不是少了?”

靳滕看他頭發還挺多的,笑道:“沒有,還多得很,人體表皮的修複能力是很強的,掉了就會長,你還小,不用擔心這個,放鬆心情備考,出了成績給我打個電話。”

“好,”關捷答應完,又開始拉著他聊一中那個推他的學生的處理結果。

這些事情路榮行都知道,就沒出聲,讓這倆師生在麵前相互關心。

兩人在靳滕這兒待到6點,靳滕知道他們都難得回來,就沒留他們吃晚飯。

家裡李愛黎專門去買了隻土雞和一條大草魚,這個燉湯那個紅燒,配著小菜整了大半桌子。

他的爸媽既不太會表達愛,過問學習也不知道該從哪兒問起,在桌上就一個勁兒地讓他吃。

關捷以前抄起筷子就吃,可他今天在車間裡受了點歲月紮心的刺激,扒飯之前雖然覺得自己有點肉麻,但還是給他爸媽一人夾了塊魚肚子和雞腿。

雖然那兩隻腿最後還是進了他的肚子,但父母在接到菜的那一刻,心裡還是欣慰的,為那個雞飛狗跳的調皮佬,如今已經學會了體貼。

飯後,關捷跟他爸媽一起泡了個腳。

李愛黎泡腳很毒辣,她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歪理,說是水溫了泡了沒用,非要用頂開的水,泡的腳才不會凍到。

學校裡的水想開也開不了,關捷洗慣了溫水,陡然被他媽按進開水裡,燙得一直在嘶氣。

洗完他準備陪陪父母,但李愛黎看的電視讓他興趣缺缺,他看了會兒實在無聊,套上外褲光著腳就去隔壁蹭電視了。

路榮行穿著條灰色的秋褲出來給他開門,手上放他進去了,嘴上卻在質疑:“你不是說你今天7點就睡,現在過來過來,討打嗎?”

“我有病啊來討打,我來看電視,我也有一個多月沒看電視了,想它,睡不著,”關捷輕車熟路摸到他屋裡,踢掉拖鞋就上床了。

路榮行落後一步進來,抬眼就見他在站在自己的床上,背對著自己脫褲子。

他畢竟不是三兩歲,背影裡已經有了少年人瘦長的感覺,個子沒法看但腿挺長,因為彎著腰,所以一眼過去都是秋褲和屁……

路榮行倏然抽了下眼角,意識到了一種近似於授受不親、非禮勿視的朦朧錯覺,這種情緒驅使他立刻移開了目光,隨即皺了下眉心。

車上也是,現在也是,他覺得這些時刻下自己跟關捷相處起來,就……很彆扭。

夜裡的氣溫已經降到了10℃以下,關捷脫完褲子迅速鑽進被窩,一屁股坐在了路榮行剛剛煨熱的地方。

坐好之後他才顧得上整理外褲,捏著鬆緊帶在被子上摔,將自己脫的打折的褲腿摔回原樣。

關捷一邊摔,餘光裡掃見路榮行站在門口沒動,立刻催道:“你在那兒乾嘛啊大哥?小心又感冒了,快點,上來。”

路榮行回過神,笑了笑上去了。

關捷往旁邊挪了一點,把王者的位子還給他了,但是腳上沒套襪子,涼的不行,逮著有熱氣的地方鑽,將腳尖插在了路榮行的小腿下麵。

路榮行還沒琢磨明白剛剛的怪氣氛,本來不想跟他擠成一團,但感覺小腿靠腳腕的位置下麵好像墊了個冷水袋,心裡又沒有那種疑神疑鬼的曖昧感了,就沒讓他拿開。

關捷看了兩集雍正王朝,打了個哈欠爬出去穿褲子,下床的時候從路榮行腿上跨過去的。

路榮行看他光著個腳,比臉白不少的腳陷在被子裡,隻剩下扁扁的一片,看起來特彆單薄。

路榮行怔了一下,彎下腰拉開床旁邊的櫃子,挑出了一雙帶絨的厚襪子。

關捷不嫌棄他穿過的襪子,但是他很懶,不想穿了立刻就脫,沒要。

路榮行問他:“你把腳跑得透心涼,你睡得著嗎?”

關捷睡得著,就是左腳塞在右膝彎裡,右邊再重複這個動作,然後睡醒了起來,兩條腿都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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