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121章(2 / 2)

險道神 常叁思 8474 字 9個月前

冬眠的烏龜就一個殼,喂不了也溜不動,和一塊石頭沒什麼兩樣,關捷很快就拋棄了它,跑去和隔壁的老太太打招呼。

半年不見,胡奶奶縮得更小了,背上拱起高高的一團,記憶更錯亂,對話也費勁。

她見屋裡來了個人影,當關捷是路榮行,噓寒問暖地說:“榮啊,手咋這麼涼啊?來,把這給你揣上。”

她遞來的是個暖手寶,關捷本來準備推,碰到發現沒什麼熱氣了,接過來滿屋子找充電線,邊找邊喊:“奶奶,我是小捷。”

老太太沒聽見,將他認成了路榮行一個堂弟,關捷將暖手寶插到桌子上,鬼吼鬼叫地報了四五聲大名,老太太這才認出他來。

“誒呀,好長好長時間沒看見你了,你哪兒去了呀?”老太太一邊寒暄,一邊往床下麵爬,非要給他拿法式小麵包吃。

不接她會不高興,關捷接到手裡,往自己嘴裡塞一口,再掰一點給老太太,就著個小麵包陪她說了會兒話。

內容反反複複都是那幾句,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問完很快忘了,就再問一遍。

他在老太太這兒坐了半個小時,又去後頭看了下路榮行的鵝,發現鵝也冬眠了,隻能回到家裡,開了電視,看了沒幾分鐘覺得沒意思,在消聲熄影的主臥裡呆坐了幾分鐘,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

太久沒有這麼閒了,時間完全打發不掉了,競賽不止讓他沉下了心,似乎還把他的零食癮一起戒了。

靳滕也不知道在不在家,關寬不在,關捷沒有電話提前溝通,又懶得跑去小賣部,門裡門外地進出了兩趟,實在無聊透頂,終於決定回屋裡去搞學習。

一分鐘後,那張被冷落了大半天的紙條才終於完成了它的使命。

路榮行的字反正比他的好看,不署名關捷也認得出來,他隻是第一眼看見那個“行”,一度沒太反應過來,還在納悶隔壁的仁兄怎麼玩起了自說自話。

然後過了幾秒才幡然醒悟,這是路榮行名字裡的一個字。

關捷以前都是連名帶姓地喊他,還真是忽略了他的名字裡有個這麼耳熟能詳的字。

這名署得有點怪,也有點親昵,關捷多看了幾眼,不自覺眼彎嘴角翹,找到事做和有人記著他的暢快點滴累積,迅速壓倒了無聊的孤獨。

他在桌子上坐下來,撿起鑰匙翻轉著看了看,一會兒在想路榮行是什麼時候來的,一會兒又在想,這貨真沒譜,自家主臥的鑰匙隨便亂撂,萬一有人在他睡覺期間把鑰匙順走了,那就完球了。

不過少男情懷總是會翻來覆去地找借口,關捷很快又覺得,這是他信任自己的表現。

路榮行跟自己關係好,鐵得不分彼此,隻能好得不得了。

關捷對著這張紙條竊喜了一會兒,看了下時間,發現眼下是5點25,而城南的吃飯時間是5點40,這還有一刻鐘,要是在省選隊,剛好夠代課老師講完1個小節。

反正空等無聊,關捷從桌上拉出March,將紙條折起來夾進了最後一頁,接著翻回了離開選拔隊之前,講到的偶極矩。

這本書是他在省選的時候買的,好幾位大佬聯名推薦,說要衝國決,必刷此書,但是沒過國初,就不用買了,段位不夠,看了也白看。

除了這個,關捷還跟著買了好幾些例習題冊,一本的厚度能趕上書,他買的時候就在想,推書那幾個巨佬是真的很牛。

他沒做過的實驗,彆人都做過,他沒刷的題,彆人都刷了,所以彆人有什麼道理不贏。

關捷對著書發了會兒呆,末了還是覺得自己努力得不夠,低頭到書上劃重點線去了。

——

路榮行剛出校門,手機不負他望,終於響了,但是來電的號碼不是他家的座機。

他接起來,聽見關捷在那邊喂,然後路榮行一不小心猜中了真相:“你不會睡到現在才起來吧?”

“怎麼可能?”關捷無聊地說,“其實我現在都還沒有起來。”

路榮行笑了一聲,無視了他扯的犢子:“你在哪兒打電話,我不是把鑰匙給你了嗎?”

關捷站在羅記的櫃台旁邊,花錢費力氣買安心地說:“在批發部,鑰匙我看見了,但你給我也沒用,你不是瞎搞嗎?你爸媽的房間我哪兒能隨便進啊,鑰匙我給你收起來了,去學校的時候拿給你。”

鑰匙鐵定丟不了,路榮行不關心它,隻說:“你準備哪天來學校?”

關捷一個人在家,預習都感覺缺點氣氛:“明天吧,睡起來了就去,在家有點無聊。”

路榮行樂得見他回到眼皮子底下,違心地笑道:“不多休息幾天嗎?回學校了再想休息,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關捷想想有道理,猶豫了幾秒,還是堅持住了自我:“不休了,閒得蛋疼。我剛聽見你那邊有喇叭在響,你是不是要去練琴了?”

“嗯,”路榮行跟他大同小異,是糾結得蛋疼,“你呢,你今天在家乾什麼?”

關捷才起來沒多久,其實什麼都沒來得及乾,但就是三句改不了鬼扯的毛病:“我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家裡搞學習。”

路榮行像個複讀機:“那我說不出來你可能也不會信,你這個話我是信的。”

關捷覺得他們倆都像傻叉:“你信個毛。說正經的,你讓我給你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路榮行其實是怕他心情不好,一個人胡思亂想,但聽他情緒似乎還行,嘴上換了個說法:“沒有,就是猜你會無聊,我這邊在課餘時間,可以友情提供一下陪聊服務。”

關捷心裡暖融融的,笑容滿溢而不自知地說:“聊什麼呢?”

路榮行:“看你啊。”

關捷隱約聽見了開鎖的聲音,琴室的記憶霎時撲麵而來,他感覺很久沒聽路榮行彈琴了,有點期待地說:“你最近在練哪個歌?我聽一下行不行?”

路榮行在練海青拿天鵝,曲名說白了就是雕捉鵝,內容描摹的就是捕捉的過程,路榮行突然感覺放到他們身上,還挺應景的。

他現在不是就是想“捉”關捷嗎?

“行啊,”路榮行心懷不軌地說,“但是我的翻頁器壞了,中間會斷,你還聽嗎?”

斷不斷的重要嗎?不重要。

關捷果然地說:“聽,翻頁器我明天帶上家夥去給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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