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然很配合地張開了雙臂,意思是任由你檢查。
安瀾沒打算客氣,先是把手伸進許星然的上衣口袋裡,裡麵沒東西,然後又摸進許星然的褲子口袋裡,安瀾的手指正往裡麵伸,許星然忽然抬了一下腿,膝蓋正好撞了安瀾的小臂一下。
“癢。”許星然說。
安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隔著校褲口袋的內襯直接摸到了對方,頓時困窘起來,手指尖都像是過了電。
“是不是沒有紅袖章?”喬初洛湊過來問。
安瀾搖了搖頭。
“我就說沒有吧?”許星然說完,低下頭繼續喝豬肝湯,他在笑,眼睛都眯了起來。
安瀾的眉梢一挑,總覺得不大對勁兒,伸手去拉班長的校服拉鏈。
許星然一把扣住了安瀾的手腕,半開玩笑地看著安瀾:“安瀾同學,雖然大家都是alpha,你這行為還是涉嫌耍流氓啊。”
安瀾動了動手腕,許星然放開了他。
“我嚴重懷疑,班長你的紅袖章藏在校服裡麵。”安瀾眯起眼睛,很認真地說。
“哦?”許星然的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了兩下,“我可以脫給你看。但是不能白脫,你說是吧?”
他的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不讓你白脫。你脫,我也脫,我們就公平了。”安瀾嘿嘿笑了兩聲。
一旁的喬初洛樂了起來:“我說安瀾,你又不是omega,你脫了有什麼看點嗎?”
許星然低著頭輕輕笑了起來,落在他肩頭的夜市燈光也跟著微微顫動。
安瀾咳嗽了一下,沒臉沒皮地說:“我也是有肌肉的選手。”
許星然點頭說:“嗯,有道理,我想看。”
說完,許星然就真的把校服給拉開了,掛在了手肘的位置,他裡麵穿的是短袖,肩臂線條流暢又有力度感,但又不過分誇張,反正讓人很羨慕。
之前打籃球的時候不是沒見過,但這麼近距離地看到還是頭一回。
許星然落落大方,無所謂被看。
就連旁邊桌好幾個正在吃夜宵的女孩兒都看了過來,完全挪不開眼。
“安瀾,你看清楚了,沒有紅袖章。”許星然抬了抬下巴。
安瀾喝了一大口豬肝湯,無所謂地把自己的校服也拉開了,和許星然一樣都落在了手肘上:“脫就脫。”
他校服裡麵穿著的是純白色的短袖T恤,是oversize寬大風格,袖子下麵的手臂線條也很漂亮,為了保持瞄準的穩定性,安瀾也沒少在自己的肩背力量還有手臂力量上下功夫。
許星然把校服穿了回去,視線卻一直落在安瀾的身上。
安瀾正要把校服穿回去,許星然開口說:“能摸一下嗎?”
因為一個優質A和一個準A在自己麵前秀肌肉已經臉紅心跳非常不好意思的喬初洛,聽到許星然的那句話,嘴裡的湯都噴了出來。
“班長……你要摸什麼?”喬初洛呆呆地問。
“安瀾的肌肉啊。”許星然傾向安瀾,目光裡沒有調侃,顯得還挺認真,“我就好奇也沒看見你平時打籃球或者練單雙杠,你這手臂肌肉是真的還是假的?”
“廢話,真的。”安瀾的胳膊從一邊校服裡伸了出來。
許星然扣住了安瀾的手腕,他的虎口正好貼著安瀾的手臂內側最嫩的皮膚,緩慢地向上。
安瀾有點不好意思了:“不是班長,我的肌肉跟你比不了吧?”
許星然卻垂著眼,輕聲說:“真漂亮……”
“班長你彆拿我逗樂了。”
許星然應該隻是在稱讚他的手臂肌肉。
“你隻是自己不明白……你有多……”
許星然的虎口已經滑到了安瀾的手肘,他低著頭,神情很專注。
這種專注,和上課時候認真聽老師解題不同,就像是一張網一點一點地緩慢收攏,周圍的世界被囊獲其中,包括安瀾所有的感知——食物的香氣、客人們的談笑、老板顛鍋的聲音、騎著電動車經過的震顫和氣味……都被無限壓縮,它們以很高的頻度衝進安瀾的大腦,然後消失不見了。
剩下的隻有許星然。
安瀾的每一個細胞像是要隨著許星然的視線離開自己的軀體,被對方無限吸引著,精神也跟著遊離出大腦,向著許星然而去。
空氣變得微熱,所有氣味都被淨化了之後,隻留下一種很特彆而優雅的氣味。
渾厚而沉穩。
安瀾的喉嚨有點微熱,像是被某種上好的木料烤過,不覺得難受,但是卻貪戀起那種特彆的木質燃燒後的氣味。
許星然的手在安瀾的手肘上輕輕扯了一下,安瀾就向著對方的方向而去。
“喂,安瀾!”喬初洛的聲音響起。
安瀾驟然回過神來,眼看著自己就要跌進許星然的懷裡,他一手撐住了桌子,保住了自己的平衡。
忽然間,清冽的聲音響起,“你們在乾什麼?”
那陣愜意而裹挾感官的溫熱香味忽然消失不見。
被隔絕的世界再度流動了起來。
安瀾一抬頭,就看見顧礪羽單肩掛著書包,就站在他們的麵前。
許星然側過臉來,略微愣了一下,但是臉上很快就恢複了笑意,:“我們在吃夜宵啊。雞蛋炒麵和豬肝湯,有興趣嗎?”
安瀾本來以為顧礪羽隻是碰巧路過,這裡畢竟是南燈街的入口,如果顧礪羽抄近路騎自行車回去,貌似是會路過的。
但沒想到顧礪羽把書包打開,然後將一份卷子扔在了桌上。
是安瀾的理綜模擬試卷集。
他記得自己把它借給了斜後排的同學之後,忘記拿回來了……怎麼會在顧礪羽的手上?
“謝……謝謝。”
臥槽啊,還好顧礪羽給他要回來了,不然理綜模擬卷還有兩道大題他還沒做呢,第二天臨時做肯定來不及。
顧礪羽轉過身就要走了,安瀾忽然想起今天晚自習的時候,顧礪羽隻吃了兩個雞蛋卷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