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骷髏祭祀,聞澤“上一世”的見聞基本上除了躲就是逃,不然就是跟同伴比誰跑得更快——畢竟隻要有人被停下的怪圍住舉行“淨化儀式”,其他人當然就安全了。
所以此時此刻,看著名為導遊實為大佬的當事人不緊不慢把那套有些生鏽的鎖具原樣栓回牢門,再看看那些黑袍怪搖著聖鈴腳步不停地路過牢房、竟然真的無視了裡頭一窩瑟瑟發抖人類時,聞澤再一次深深覺得“上一世”那個開局暴力破壞了一個救命道具的老玩家質量是有多差。
看看真大佬玩副本,人家不但對所有細節麵麵俱到,連這些不起眼的副本物品都是仔細對待,現在帶著九個拖油瓶輕輕鬆鬆又過了一場生死危機。
待那要命的搖鈴聲飄遠不見,牢房裡已經不自覺又縮成一團的“鵪鶉們”這才開始大口呼吸。
“可嚇死我了!”驢友中有不少人拍著胸口,“果然比起關在籠子裡的BOSS怪,這種可以移動的精英怪看著更恐怖。”
“你遊戲就玩少了吧?很多時候精英怪比BOSS還像BOSS,秒人沒商量的。”
“哎喲!忘記給他們拍照了,嗐!”有人改拍大腿,“這麼好的機會,我因為太害怕又錯過了!”
“我也是,沒想起來錄個視頻的,下次一定。”
“彆下次了,什麼時候你們的手腳不亂晃再談拍照片的事吧。”
放鬆下來後這幫人又能迅速吹牛開玩笑,聞澤聽了也是佩服的,到底是加了精神屬性點還有殺了BOSS的信心,比開局時表現強多了。
人們刻意談笑著衝淡緊張的氣氛,牢門前梅導遊不知何時已經解開鎖具開了牢門,轉頭招呼起他們:“大家,休息點就在前麵不遠了,到那裡可以放鬆下來好好休整。”
到這個時候,隊伍的所有人已經對她的話言聽計從,一個個的都不用催促趕緊離開牢房快步出發。
而前麵也正如導遊所說,驢友們在岔路上左拐行進了四五十米左右,就看到了一個明顯和牢房不一樣的房間。
和需要觀察犯人所以不允許他們有任何隱私的簡陋牢房不同,他們麵前站定的房間可是有正而八經的木板門和石頭砌成的隔牆的。
“說是休息點,不如說是給負責看管犯人的牢頭獄卒值夜休息的地方。”在驢友們還在想著這地方居然有正常房間的時間,最前方的梅導遊已經一邊說一邊推開了木門。
同樣有些破舊的門板輕輕鬆鬆就被推開了,露出裡頭的長長的桌椅和放了不少物件的櫃架,以及鋪著簡單被褥的幾張床鋪,房間的幾個角落輕燃著幾盞油燈,火苗因為不少人闖入導致的空氣流動而晃了幾晃。
“我就知道這種殺人遊戲的副本不可能提供什麼好畫風的安全點。”當即就有人吐槽。
“不然你以為會給你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安全屋?”後麵的人立刻跟著調侃並將其往前推了一把,“這條件總比外頭的牢房好多了吧,快讓讓,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我都累死了好嗎?”
換成沒被拖進遊戲的時候這地方讓他們坐都嫌臟的,但經過那些更樸素的牢房對比,這裡瞬間就成了好地方。
一行人吵吵嚷嚷的湧向座椅或床鋪邊哎喲哎喲的直叫喚,場麵宛如爬山進
入了某個休憩點,場麵十分的熱鬨。
“肚子有點餓了,我們吃點東西吧。”有人癱坐在桌邊,已經進入慣性迫不及待想來好吃的填嘴巴。
逛景點吃東西,那不是外出遊玩的標配麼。
然而現實是驢友們掏出背包格裡的獎勵食物,一個個表情絕望。
“這遊戲好摳門啊,提供的一天份飲食竟然真的就是水和麵包!”
“唉,我想念我的雙肩包了,那裡頭有我心愛的快樂水和肉脯。”
“我也是,為了防止吃不慣外國菜我包裡還備了老家特製的肉腸,實在不行把辣條給我也能就麵包啃啃啊。”
以準大學生為首的一幫年輕人對著麵前的食物表現得有氣無力,附近年長一點的情緒要穩定很多。
“知足吧,任務說我們要呆七天呢,好歹有能入口的水和食物。”中年夫婦勸了一句。
“我覺得你們該慶幸。這遊戲已經算是對我們開恩了,要是真按中世紀歐洲的規格走,我們手裡拿的麵包就不是什麼白麵包,而是黑麵包了。”
這是老夫妻在後麵搭腔補充。
“知道黑麵包怎麼做的嗎?就是用各種麥類或者摻點豆子什麼的粗磨而成的粉加了水後揉成的那麼一團,直接架進火裡麵烤,烤糊烤焦是常事。就算烤的人本事高沒有翻車,這東西也因為極難發酵而硬得讓你懷疑人生。這麼說吧,那個時候的黑麵包甚至能充當爆頭的凶器,當時的人們想要吃它還得化成糊糊才好下咽。除開這些以外它裡頭還摻著很多麥麩糠皮,糠在我們那是給什麼吃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一番與其說是科普不如說是“恐嚇”的言語下,那些還嫌這嫌那的小年輕們紛紛噤了聲,連吃喝都變得謹慎和珍惜起來。
畢竟他們說得對,要是逃不出地牢就得在這裡苟七天呢,吃的還是儘量省省。
但這連吃點東西都不自由的憋屈勁又讓小年輕們吃著吃著不禁委屈起來。
“嗚,這鬼地方!等我回去以後一定要下館子點一桌子菜涮著火鍋壓壓驚,環境恐怖又要命就算了,連吃都不給點好的!”
“我想我奶奶做的紅燒肉了,還有我媽的蒜蓉排骨……”
“能回去的話我想吃老家的早茶……果然出國也沒什麼好,能喝水吃乾麵包竟然都算好的。”
“就是,我以後再也不想著出國了,又愚
昧又恐怖。”
這幫怨種驢友似乎一個個化身黑子無論什麼都能扯到外國給上一陣狂噴,聞澤抹了把臉懶得再看,心想他這一屆的隊友發泄情緒的方式已經很溫和了,想想“上一世”那些都已經變得神經質的隊友哪怕躲進了安全點都能因為一點口角痛下狠手,他都能幸福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