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沅辰風風火火的趕到薑公館門口,突然停住了。
陳默不明所以, 問道:“少督軍, 要我去叫門嗎?”
“不。”
褚沅辰盯著燈火通明的二層小樓,將拳頭攥的緊緊的。
顯然大廳氣氛融洽, 喜氣洋洋, 甚至時不時還能聽到那裡傳出來的笑聲。
他承認自己有些膽怯。
萬一......
褚沅辰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冷氣灌進肺裡,像針刺的那麼疼。
如果曾經的一幕再次上演怎麼辦,如果薑逢木一見到濮川就喜歡上他怎麼辦?
他根本沒辦法,也無力阻止。
怎麼他剛剛卸下心結要跟薑逢木在一起, 濮川就從國外回來了呢。
薑逢木跟濮川在一起真的那麼開心嗎?
不遠處的光亮與歡樂仿佛徹底與他隔離開來,他依舊站在冰天雪地裡,手指被凍得冰涼, 風刀子越發淩厲, 割的他的手背顯出道道細紋, 一用力便撕扯般的微痛。
陳默感覺到他身上孤冷的氣息, 規勸道:“外頭太冷了, 少督軍既然不想進去,那就回去吧。”
褚沅辰微一眯眼, 從兜裡掏出火機,點了一根雪茄, 放到嘴裡吸了一口。
吐出來也不知道是水霧還是煙氣,朦朦朧朧的罩在他麵前,但多少振奮了些僵硬的神經。
“去, 給我按車喇叭。”
陳默一怔:“什麼?”
褚沅辰又狠狠吸了一口,彈了彈煙灰:“按吧,聽我的。”
陳默無法,隻得跑回車裡麵,開始按車笛。
薑公館裡,薑逢木依舊悶頭狂吃,旁人問她話,她都是難得蹦出兩個字來,顯得特彆沒有存在感。
濮惠則與她不同,一頓中式炒菜,她愣是吃出了法式大餐的感覺,動作之優雅,舉止之得體,簡直令薑安如歎為觀止。
還是濮惠先聽到了什麼。
她向窗外望了一眼:“是不是有人在按車笛?”
屋外陰暗的夜色裡,隱約能看到一輛車的輪廓,似乎有人靠在車旁,一動不動的望著薑公館。
若是旁人見了這一幕,定會嚇得魂不附體,但濮惠卻是鎮定自若。
薑茂國抿了口酒,笑道:“大概是玉鑒坊賀先生的車,我們兩家住的很近。”
薑逢木依舊認真的咬著碗裡的那塊羊蠍子,對濮惠的話視若無睹。
羊蠍子這玩意,又香又嫩,但精髓還是裡麵的骨髓,白花花的一條,彆看看著惡心,但吃起來香啊!
她這塊骨頭比較扭曲,狀如犬牙呲互,參差不齊。
她使出渾身解數,操著細長的筷子,以一種刁鑽的角度摳著裡麵的骨髓,挖出一點吃一點,特彆專注。
濮惠輕咳了一聲,用紙巾擦了擦唇,看了薑逢木一眼:“薑姑娘要不你看看呢?”
薑逢木聽見濮惠叫她,這才茫然的抬起了頭:“啥?”
濮川笑自己妹妹:“你又在想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薑小姐還忙著吃東西呢。”
濮惠彎了彎眸,淡笑道:“薑姑娘,我方才瞄了一眼,外頭雪景很美,我想著你應該喜歡。”
薑逢木莫名其妙。
誰沒事閒的放下筷子趴窗邊看下雪。
薑安如推了她一把:“一點詩意都不懂,還是文學院的學生呢。”
薑逢木無法,伸著脖子朝外瞟了一眼,剛想敷衍的吟詩幾句,迎合一下濮惠,誰想突然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