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沅辰有些重。
薑逢木還是在陳默的幫助下, 一起將他扶上車的。
喝醉的褚沅辰特彆粘人, 緊緊摟著她的腰, 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薑逢木被他摟的喘不上氣,又覺得在這麼多外人麵前摟摟抱抱異常尷尬,於是輕輕的推搡褚沅辰:“陳默, 回去給他喂點熱水, 早點睡覺。”
她蹭了蹭想下車。
褚沅辰摟的牢牢的不鬆手。
薑逢木卡在門邊上,有些尷尬。
陳默回頭道:“薑小姐, 要不麻煩您和我一起送少督軍, 我再將您送回來。”
也隻能這麼辦了。
薑逢木又縮回了車裡。
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了,褚沅辰突然變得十分安靜。
他呼吸間帶著淡淡的酒氣,但卻不愛說話也不愛折騰, 隻是呆滯的半睜著眼,緊緊靠著薑逢木。
薑逢木摸了摸他的頭發,許是平時不太打理, 所以變得有些長了。
她輕輕推了推褚沅辰:“喂, 你還清醒嗎?”
褚沅辰煩躁的一眯眼, 不想理她。
陳默輕咳了一聲, 解釋道:“少督軍平時幾乎不喝酒, 哪怕督軍要求,他也隻是小小的抿一口, 從未破戒。”
薑逢木點點頭:“我倒是知道他不喝酒, 他一向自律, 又十分鐘愛槍支, 對自己要求很嚴格。”
起碼在莫家村的時候是的,除了生日那天,他從來不曾打破自己的生物鐘。
褚沅辰的意識已經恍惚了,哪怕他能聽到陳默和薑逢木的對話,卻也反應不過來在說什麼。
陳默歎息了一聲:“少督軍不喜歡酒,是有彆的原因。”
薑逢木一怔:“什麼原因?”
褚沅辰依舊麻木的靠在她身邊,若是能理解陳默在說什麼,他早就打斷這段對話了。
陳默道:“當年少督軍還小,督軍夫人...曾經的督軍夫人突發疾病,半夜在床上喘不上氣,發不出聲音,但那天督軍喝的爛醉,對身邊人的異樣毫無察覺,督軍夫人掙紮著爬到了門口,後來實在沒了力氣。
第二天早晨,少督軍去找媽媽的時候,督軍夫人的身體已經涼了,而督軍還在床上酣睡,幾個月之後,督軍就娶了現在的這位夫人,原來是他的秘書。
薑小姐,我看得出來少督軍對您情深義重,但之前也的確多有得罪,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原因是什麼,但或許是因為他珍惜的人格外容易失去,所以變得有些偏激吧。”
薑逢木眼眶發熱,疼的渾身一抖。
本來以為流放莫家村已經到極限了,沒想到在遇到她之前還有這麼狗血的劇情!
去他的後媽作者,這麼虐我男人!
剛剛告辭離開薑公館的濮惠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濮川緊張道:“是不是穿的少了,早就告訴你不要為了好看少穿。”
濮惠無所謂的擺擺手:“要想有風度,就不能考慮溫度。”
濮川無奈:“你總是這麼多歪理,日後去長陵上課可不能這樣,你是要做老師的人。”
濮惠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我肯定會教的特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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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粘連,天色陰沉,薑公館通往軍部的路上,零星有幾盞閃爍的小燈,石板地凍了一層凹凸不平的堅冰,車輪壓在地上發出吱吱呦呦的響聲。
車上的人也跟著東倒西晃,晃的胃裡一陣陣翻騰。
忍耐了一陣子,車子停在了軍部裡麵。
陳默將車門推開,快速拉開後座的門,幫著薑逢木把褚沅辰扶上了樓。
褚沅辰腳步虛浮,眼皮幾乎都掙不開,但依然脊背挺直,保持著昂首挺胸的習慣。
將他放到辦公室後的小床上,床板發出咯吱的一聲。
薑逢木長出了一口氣,環視了一圈他睡得簡陋的地方。
“他就這麼常年睡在辦公室也不是回事。”
陳默頷首:“少督軍一忙起來就廢寢忘食,根本連睡覺都顧不上,更何況那個家他並不想回去,裡麵不好的回憶太多。”
薑逢木坐在褚沅辰身側,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臉頰。
還是跟小時候沒什麼兩樣。
要是能把他失去的都還給他就好了。
或許能讓他開心一點,懂得善待自己一點。
“陳先生,你也忙了一晚上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薑逢木仰著頭對陳默笑道。
陳默趕緊推辭:“我還好,一會兒還得送您回去呢。”
薑逢木搖頭:“我不回去了。”
陳默一怔:“可是這兒沒有休息的地方啊。”
薑逢木指了指窄窄的小床:“讓他給我騰個地兒。”
陳默麵色為難:“這能行嗎?”
薑逢木漫不經心道:“這算什麼,我們倆更艱苦的地方都睡過。”
辦公室再簡陋,也比莫家村好得多了。
陳默見她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勸阻,伸手給薑逢木帶上了門。
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暖爐的熱氣將人身上的寒氣熏掉,褚沅辰熱的脖子發紅,難受的在床上磨蹭。
薑逢木趕緊動手幫他解扣子。
軍裝實在是繁複,褚沅辰又在床上亂動亂滾,最後薑逢木不得不跨步上了床,坐在褚沅辰腿上,壓製著他的身子,不讓他亂翻身。
然後俯下身子,一邊解扣子一邊哄小孩似的安慰道:“馬上就解好了啊,你再等一等,我一會兒用濕毛巾給你擦擦臉你再睡。”
被她坐在身上,褚沅辰果然不亂動了。
他顫巍巍的睜開了眼。
眼底有些發紅,顯然還在酒精的作用下。
但他仍然能看清薑逢木在自己身上,衣衫褶皺,專心致誌的解著他的衣服。
她低著頭,長發披散的到處都是,撩到人的皮肉上癢癢的。
她的額頭飽滿,臉頰很白,低頭的時候,臉蛋肥嘟嘟的誘人。
褚沅辰隻覺得一股暖流向下衝,激的他越發燥熱。
薑逢木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