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沅辰朝陳默點了下頭。
陳默繞到門前, 伸手將門給推開了。
涼風順著張開的縫隙肆無忌憚的衝進了屋內。
站在大廳的陶敏慧和馮敏月刹那間感覺到了寒意。
陶敏慧正生著氣,又是一家的女主人, 還不待看清是誰,當即發起脾氣道:“這是誰連按鈴都不懂, 管家是乾什麼吃的!”
褚沅辰大跨步邁了進來,冷冷的掃了陶敏慧一眼:“督軍夫人的意思是需要我按鈴嗎?”
陶敏慧嚇了一跳, 當即把沒出口的牢騷給咽了回去。
她沒想到是褚沅辰,畢竟這位常年不在督軍府呆著, 但每次一回來卻能攪的家裡天翻地覆。
她特彆不待見褚沅辰,但礙於身份, 卻又不能把心裡話都說出來。
“來找你父親?”
褚沅辰輕蔑道:“不然來找你?”
陶敏慧被他堵得心中一悶,險些沒喘上氣來。
一甩手, “哼”了一聲, 靠在沙發上撫著胸口不言語。
馮敏月見到褚沅辰更是神色複雜。
按理說她應該是天底下最恨褚沅辰的,是褚沅辰害的她爸爸丟了官,抬不起頭做人, 是褚沅辰逼得她不得不委身給褚明江來保全自己家。
可惜在馮敏月眼中, 褚沅辰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配得上她的人。
而她現在卻懷著彆人的孩子。
馮敏月伸手撫向自己的肚子, 突然手指用力,狠狠的掐了掐。
她真的恨不得把肚子裡的雜種掐死,她根本看不上褚明江, 也更不想跟他有個孩子。
可是......馮敏月又把目光轉向了薑逢木。
她哪有這個女人這麼好命, 能得到少督軍的青睞, 能堂而皇之的站在他身邊踏入督軍府。
薑逢木啊薑逢木。
早知道今日, 在你小的時候我就應該弄死你。
薑逢木自然感受到了這個房間裡濃濃的敵意,無論是對她還是對褚沅辰。
褚沅辰輕輕的攬過了她的肩,低聲道:“知道我的房間在哪兒吧,去將我母親的照片和那瓶千紙鶴拿著,以後如非必要,就不用再來了。”
薑逢木點了點頭,也不和陶敏慧和馮敏月打個招呼,轉身從小樓梯上樓。
褚沅辰給陳默使了個眼色:“保護好少夫人。”
陳默一頷首:“是。”
馮敏月一怔,喃喃道:“少...少夫人?”
無論再怎麼恨這兩個人,可聽到這個稱呼,她還是心痛不已。
陶敏慧瞪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怎麼,難不成這少夫人還要讓給你當。”
馮敏月臉色一沉:“母親要是看不上我,大可以再給二少爺娶個名門小姐,看是不是有人願意。”
陶敏慧氣急,一指馮敏月:“你倒是知道反咬一口,明明是你看不上我兒子。”
馮敏月懷著孕,本來就心情不好,在家裡又一直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乾脆撕破臉皮,翻了個白眼:“我本來就看不上你兒子,隻會喝酒賭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陶敏慧騰的站起身來,不可思議道:“你......”
“好了!還有完沒完了!”
樓上傳來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極其不耐煩。
陶敏慧一聽到,立刻閉了嘴。
馮敏月也彆過臉不說話了。
督軍先是瞪了陶敏慧一眼:“你兒子什麼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嗎,敏月肚子裡還有孩子,看在這孩子的份上,我姑且再忍他幾年,否則早就把他扔進軍隊自生自滅了!”
說完陶敏慧,他又把目光轉向馮敏月,冷冷道:“你家裡什麼情況你應該清楚,仗著這個孩子我救你們一命,但我勸你把握好分寸,等什麼時候我不在意這個孩子了,你的下場你應該清楚。”
馮敏月臉色一白,跌坐在沙發上。
解決了家裡的紛爭,督軍這才看向站在中央的褚沅辰。
他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不善:“見你一次真是好不容易,這次又回來做什麼?”
這段時間褚沅辰辦的事讓他極其不滿。
其實馮有為有沒有貪汙,還有誰手腳不乾淨,督軍不是心裡沒數,但是桐城現在還太平,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想撈點油水是人之常情,這些人出生入死的跟在他身邊,他總不能真較真。
可褚沅辰就不一樣了,他專挑督軍身邊的人下手,而且一查就查個底朝天,讓督軍不辦都不行。
尤其是一些老將軍,這麼多年了,誰手底下完全乾淨呢。
褚沅辰再這麼查下去,整個軍部就要大洗牌了。
督軍感受到了威脅,對這個大兒子便不那麼信任了。
他又將希望放到了馮敏月肚子裡的孩子身上。
好在他現在還年輕,等這個孩子長大,他要把這個孩子完完全全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
褚沅辰微微一勾唇,哪怕是站在樓下,仰頭望著督軍,氣勢上也沒短了半分。
“我要娶妻了,來通知您一聲。”
督軍一皺眉:“誰?”
褚沅辰的年齡的確到了,也該是娶妻的時候了。
隻是這些年一直又人陸陸續續的介紹,他卻連見都不見。
本以為誰都不能強迫他把目光放到女人身上,沒想到他現在竟然主動提出來想娶妻。
褚沅辰淡淡道:“金光大飯店的董事,薑家的大女兒薑逢木。”
督軍聽聞一眯眼:“商人?”
褚沅辰輕輕點了點頭:“對,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