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讓人顯擺大國的威風,重賽…賽劈叉了。
抱著看笑話的心態,諸位領導、領隊心情特彆好,連帶看美國媒體的眼神都格外得慈祥。
就有那故意找茬的美媒記者提問:“請問宋這個成績是真實的嗎?黃種人真的能稱霸短跑賽道嗎?”
領導們笑得一臉和善,看向那個提問記者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智障:“這是又準備重賽了?也成啊,宋濤剛才隻是破了奧運會的記錄,興許再重賽一次,他就能破世界記錄了。”
記者被活生生的噎住了,此時離奧運會閉幕式僅有數天時間,重賽…百米決賽太消耗體力了,中國田徑隊那邊怎樣,記者們確實不清楚,不過其他國家的運動員絕對吃不消。一般像這樣的賽事,兩場比賽之間,最少也要間隔三到五天,如果想將身心都調整到最佳狀態,最好能有一周的恢複訓練。
再一個,重賽不是你想賽就能賽的,早先國際奧委會就已經插手了這事兒,之前的不做任何表示,可今天這場比賽,全程都在國際奧委會特派專員的注視下。除非賽後能查出興奮劑來,可就算這樣,也不是重賽,而是取消某
個人的比賽成績。
重賽這個事兒吧,打從一開始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不過,一個記者倒下去了,還有千千萬萬個站起來,領導們畢竟不是臭蛋,他們不單不能拒絕采訪,還得打起精神麵對各種犀利的問題,不能給國家丟臉。
幸好,能被派出國的,本身就是太極功練得爐火純青。放在眼下,卻顯得格外得解氣。
就在領導們將國外記者輪流氣了一遍後,喜寶和臭蛋以及其他工作人員回到了奧運村的酒店裡。
閉幕式並不要求每個國家所有運動員都參與,不過橫豎也沒幾天了,看代表團的意思,應該會讓田徑隊留到最後,畢竟後頭還有兩個頒獎典禮,另外就是,臭蛋可以拒絕采訪,但最好還是多給記者們點甜頭,比如在閉幕式時,多拍些照片等等。
臭蛋的賣相好,隻要彆開口,一切都是很完美的。或者更確切的說,開口也沒關係,橫豎美國佬也聽不懂。不過,為了避免美國佬拍攝錄像之後,再找人翻譯內容,田徑隊這邊一致要求臭蛋閉嘴,隻要有近距離攝像頭,就儘量彆開口。
對此,臭蛋除了點頭就沒再說彆的話了,不就是彆開口嗎?簡單得很。
比起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臭蛋更關心喜寶的承諾。
一貫記性很差的臭蛋破天荒將喜寶先前的話全給記住了,還得記得特彆牢,從田徑場館到奧運村這一路上,他就沒停止過叨叨叨,喜寶倒是早已習以為常了,卻是差點兒沒把同行之人給逼死,要不是他是國家稀缺型人才,一早就被人給揍暈了。
及至回到了酒店房間裡,臭蛋還在繼續叨叨著,一會兒說想媽了,一會兒又問媽會不會想他,回頭想起來接媽上京的事兒,非鬨著要給媽打電話。
喜寶好脾氣的一路點頭說好,隻是她沒告訴臭蛋,老宋家原本就打算舉家搬遷。也不能完全說是舉家搬遷,起碼宋衛軍一直惦記著把老宋頭和趙紅英老倆口騙到京市來定居,而碰巧,強子和大偉也想接父母過來。
現在,又加上了一個臭蛋,喜寶隻覺得信心十足,恨不得立刻回到祖國母親的懷抱裡,把老家一行人忽悠到京市,然後不放他們走。
不過,眼下還是得先服從國家安排。
考慮到比賽都已經結束,喜寶拉著臭蛋去問生活老師,能不能趁著最後休息的兩三天,去城裡逛一圈。
奧運會是位於洛杉磯,然而卻並非是在市中心。好在距離不算遠,而是美國的交通狀況一直相當好,從奧運村開車去市中心,也就那麼一個小時時間,今天是不可能的了,明天一早出發,中午在市區裡解決,然後趕在太陽下山前回來就可以了。
喜寶會英語,臭蛋跟著她的時候,也不會瞎跑,而且她來之前,已經兌換了不少美鈔,隻可惜這都快要回國了,一分錢都還沒花出去。
聽了喜寶的請求,生活老師有些猶豫,隻說橫豎今天也來不及了,等他跟上頭申請一下,晚上再給答複。
等到了晚上,姐弟倆吃過晚飯後不久,上麵的答複就下來了。介於臭蛋身份特殊,逛街還是允許的,可不能讓他倆單獨行動,而是必須帶上幾個工作人員。
喜寶很想說,倆人怎麼能算單獨行動呢?可想著,自己也是頭一次來美國,人生地不熟的,有人當免費的導遊也不錯。當下,她就應了下來,完全沒問所謂的工作人員究竟是誰。
回頭,喜寶就把這事兒跟臭蛋說了:“今個兒晚上提前半小時睡覺,咱們明天出門逛街,給奶給媽他們買禮物。”
臭蛋對逛街完全沒興趣,不過最後那句話卻讓他高興得很,剛興奮的答應下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兒:“姐,我的工資全寄給媽了,我沒有錢。”
買東西需要錢這種道理,臭蛋還是明白的,而且他對於每個月的工資記憶深刻,有時候還會問生活老師,他的工資發下來了嗎?給他媽寄去了嗎?所以,喜寶一提到買禮物,他就想起了這個事兒。
“我帶錢了,放心吧,肯定夠的。”喜寶琢磨著,又不打算買啥大件,自己特地帶了五百美鈔過來,怎麼著也夠花了,當下又說,“明天我請你去飯店裡吃飯,想吃啥就吃啥。”
“嗯嗯,姐你真好!”臭蛋高興極了,都不用喜寶催促,就乖乖的去洗涮睡覺。
因為是盛夏,再說他們原本的作息就很健康,第二天一早,沒費什麼勁兒,倆人就起床把自己收拾妥當。臭蛋啥都不用準備,畢竟他是帶啥丟啥,喜寶除了在他腦袋上
扣個鴨舌帽外,其他的都不指望了。倒是她自個兒,特地穿上了一襲簡單的白裙,倒沒弄其他裝飾,僅僅在腰上係了條絲帶,又背上了一個淡黃色的單肩小挎包。
小挎包裡帶了她和臭蛋的一應證件,以及特地兌換好了的美鈔,有零有整,準備也勉強算是充分了。
等收拾好了,就到了約定的時間。
不多會兒,就有人在外頭敲門,喜寶算著應該是免費的導遊來了,忙上前開了門,順便叫了臭蛋。
沒想到,一開門…
“謝乾事早上好。”喜寶微微有些詫異,她沒想到所謂的隨行工作人員竟然會是謝少。雖說她某些方麵有些遲鈍,不過謝少的身份她還是知道的,主要是先前國內培訓時,身邊的女同學總是提到這個人,哪怕喜寶再怎麼不關注這些花邊新聞,多少也聽了一耳朵。
什麼清大的高材生,什麼爺爺是老將軍,什麼父兄長輩全是國家乾部等等。不過,最讓喜寶印象深刻的是,好多人都喜歡叫他謝少,當然年紀大的領導還是叫他小謝,而她最開始也是跟著叫謝少的,被製止後,才改口叫了謝乾事。
因為謝少的身份擺在那兒,喜寶完全當他是來國外鍍金的,畢竟奧運會太難得了,哪怕什麼事兒都不做,能出來一趟也可以增長些見聞,順便給自己的履曆添上漂亮的一筆。
喜寶並不討厭有背景的人,隻是一時間想不明白,這人為啥會出現在這裡,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導遊。
難道是走錯門了?
然而,謝少一開口就否定了喜寶的想法,他當然不是走錯門了,就是來給他們姐弟倆當導遊的。
“姐,咱們走了嗎?”臭蛋興衝衝的問道。
“那就走吧。對了,這位是謝乾事。”喜寶拉過臭蛋,隨口介紹了起來,“謝乾事,這是我弟弟宋濤。”
謝少還未開口,臭蛋已經一臉驚奇的發問了:“謝乾事?你媽好奇怪。”
“什麼?”謝少有點兒懵。
“為啥要給你取名叫做乾事呢?謝乾事,乾事,讓你多乾事兒了?好奇怪的媽…我叫臭蛋,媽取的名字!”臭蛋自豪的挺了挺胸。
不料,喜寶瞬間拆台道:“是奶起的,我的名字,還
有你和毛頭哥的名字,全都是奶給起的。我是說小名。”
臭蛋驚呆了,一旁的謝少也驚呆了,這重點是不是弄錯了?難道不應該先解釋他的名字不叫謝乾事嗎?
“奶起的名字?奶好奇怪啊,我和毛頭哥是親兄弟,為啥他叫毛頭,我叫臭蛋?我覺得毛頭哥應該叫毛蛋。”臭蛋無比認真的想給毛頭改名。
喜寶:…小心毛頭哥打你噢!
就這樣,喜寶和臭蛋跟著謝少下了樓,然而並沒有出現謝少預想中的旖旎氣氛,一路上這對姐弟都在考慮改名的可能性,當然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因此得知了喜寶的小名。
毛頭、喜寶、臭蛋…
雖然風格各不相同,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來,這仨的名字是出自於同一人的手筆。
及至走到樓下酒店大堂裡,謝少還在琢磨接下來的行程,能不能往浪漫上頭靠一靠,畢竟為了奪下這個差事,他可做出了不少承諾,說是割地賠款也不為過。
就在這時,國家隊的一位領導擦著汗珠子衝了過來,一看到臭蛋,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急吼吼的說道:“那幫
該死的老美,又出幺蛾子了!四百米要重賽,就在今天上午!”
謝少:…你說什麼?!我的火箭炮呢?!
如果換個人帶來這種消息,謝少一準懷疑對方在開玩笑,然而人家老領導也是有資質的,更彆提謝少已經認識他二十多年了,這人跟他爹似的,腦子裡就沒有開玩笑的概念。
逛街活動臨時取消,幸好臭蛋等人還沒出酒店,急吼吼的用過一頓簡易的營養餐,一行人再度往田徑場館趕去,正好在路上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一通。
其實吧,還是老美在扯犢子,不過比起上一回把鍋往鳥身上帥,這回稍稍靠譜了點兒。
這不,昨天上午的四百米決賽時,當前麵五位選手衝過了終點線,第六位卻意外的摔倒在了賽場上,雖然並沒有影響到彆人,可他最終還是從第六名變成了墊底的最後一名。
於是,博愛而又偉大的美國本土奧組委,決定重賽。
“草他娘的王八蛋!那人是第六啊!真以為每個人都跟奧組委那群傻貨一樣,腦子裡進了水?誰會故意去坑第
六名啊?不都說了是意外嗎?”
“是的,就是意外,更意外的是,摔倒的那位選手並未向奧組委提出重賽申請,顯然他本人也認為這是一場意外。”
“我覺得吧,就算這不是意外,是人為的好了,誰撞了他,就立刻取消誰的資格,反正宋濤跟那人隔了三條跑道,栽贓陷害也不可能。這也要重賽,怕不是腦子給驢踢了吧?”
“理由!借口!就跟你晚上不回家,哄你老婆是單位加班一樣…”
“滾——”
正所謂,話糙理不糙,哪怕美國方麵鬼扯了各種理由,也掩蓋不了他們是一群智障的事實。然而,誰讓人家權力大呢?
美爹美爹,還真以為是全世界人民的爹了?
等一行人又一次來到了田徑場館時,就發現已經有人提前到了,就是對方也是一臉的懵逼,外加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顯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律性的,這比賽都結束了,
搞個慶功宴,或者去酒吧裡喝點兒小酒慶祝一下,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畢竟好多選手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像臭蛋這樣的乖乖牌簡直就是絕無僅有的。
又過了半個小時,全部選手都到齊了,而各國媒體也來了個七零八落。值得一提的是,中國代表團忙於尋找臭蛋,忘了通知隨隊記者,還是記者瞅著同行們都跑了,這才抱著看熱鬨的心思顛顛兒的跑了過來,結果一看…
哎喲我去,這老美也忒不要臉了,又搞重賽?
看看其他選手隻差沒寫在臉上的“美國有毒”,再瞅瞅臭蛋一臉的淡定,以及被旁人徹底隔離在外的美國選手,中國代表團相當得鎮定。
不就是重賽嘛?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那就不叫個事兒!
再一個,真的不是所有的運動員都像臭蛋那樣有絕佳的恢複力,僅僅隔了一天,隻怕這次的成績會集體退步。
這個猜測是很有道理的,就是稍稍錯了那麼一丁點兒。
當比賽開始時,這個沒有觀眾隻有各國代表團以及各路媒體記者的田徑場館裡,出現了驚人的一幕。
臭蛋一馬當先,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嗖”的一下就竄出去了,明明是跑四百米,他愣是跑出了百米決賽的氣勢,拿出奪命狂奔的架勢向終點線殺去。假如,這個時候有老家的村民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就此喚醒那久遠的記性。
曾幾何時,趙紅英也是這麼跑的,她在前,發瘋的野豬在後。而如今,簡直就是情景再現,祖孫倆就跟瘋了一樣,沒頭沒腦的殺向了前方!
“宋…奪得了冠軍。”
跟前幾次都不同,這一次沒人尖叫,隻是沉默的看著臭蛋瘋跑,那是真真正正的“瘋”跑,讓那些完全不知情的人也在那一瞬間懷疑起了臭蛋的智商。
正常人就不是這麼跑的!
您這是受啥刺激了?!
很快,答案就揭曉了,臭蛋跑過了終點線,毫無停頓的意思接著往前跑去,徑直衝到了喜寶跟前,大聲的說:“姐!我跑完了,咱們去逛街給媽買禮物吧!”
饒是自詡最了解臭蛋的喜寶,這會兒也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