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山無言以對。
“如果是她,做兄弟的勸勸你,她太難追了,趁早放棄吧。”
原本無言以對的葉一山瞬間雄起,就跟後世的雪橇三傻中的大傻一樣,齜著牙怒吼,誓要守護女神!
“你憑啥這麼說?”
謝少跟葉一山講事實擺道理,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已經追了近一年光景了,論出身學曆,倆人是差不多,可架不住他有長相加成,比起長相普通外加一臉幼稚跟個小
孩崽子一樣的葉一山,他自認為自個兒的優勢還是很明顯的。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追不到還是追不到。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可葉一山堅決不放棄,用他的話說,女神一天不嫁人,他就還有希望。在怒吼了謝少一通後,他堅定不移的矗立在京大門口,白天來晚上走,中間隨便吃點兒喝點兒,連解決個人問題都是一溜兒小跑的。也虧得是夏天,他也不算太傻,知道花點兒小錢待在人家小賣部裡頭,這要是擱在冬天,他就可以順利的跟醫院來個親密約會了。
就這樣,從八月中旬一直待到九月初,他就這樣抱著必勝的決心,堅定不移的站在校門口。
結果,早上喝了一碗豆漿,拉肚子了。
等好不容易拖著腿從廁所裡出來,葉一山早已沒了當初精神奕奕的模樣,腦袋耷拉著,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臉上也是一副受儘了委屈的模樣,渾身上下都寫著一個字,頹。明明是紅三代、高級知識分子,愣是把自個兒作到看起來像是遭受了巨大磨難的落魄公子哥。
畢竟他那身衣服還是高檔貨,前提是,得碰上識貨的人。
就在葉一山如同做任務一般的準備回到京大門口的小賣部時,突然渾身一顫,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人。
意外和女神,你不知道哪個會先來。
“等等!”葉一山想也不想就衝了過去,擋在了喜寶和趙紅英跟前。
趙紅英一個犀利的眼刀子甩了上去:“乾啥!”
葉一山本來就肚子不大舒服,又在萬分緊張的情況下,被趙紅英狠狠的一嚇,當下肚子裡一陣絞痛,本能的伸手捂住了肚子。
喜寶雖然在情感方麵有些遲鈍,可見他這樣,倒是立刻明白過來了,淺笑著指了指校內:“你順著這邊的林蔭道走下去,前頭那棟五層的紅磚樓是教學樓,裡頭每一層都有廁所的。”
順口幫著指了路,喜寶就扯了扯趙紅英的胳膊,倆人繞開葉一山,繼續往前走去。趙紅英還特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用不算很輕的聲音嘀咕著:“問路咋跟搶劫一樣,我還琢磨著呢,這青天白日的,咋有這麼大的膽子…”
“大概是不好意思吧?”喜寶也回了一句。
隨著祖孫倆越走越遠,接下來的話,葉一山就聽不到了。
他很想繼續追上去,可肚子卻並不想放他一條生路,他隻好一麵暗暗咒罵早上賣他變質豆漿的小販單身一輩子,一麵麻溜兒的滾去找廁所了。
諸不知,等他跑開後,喜寶後知後覺的想了起來:“奶,剛才那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管他呢,又不是啥重要的人。”趙紅英依舊那般淡定,尤其自家有個記性超級不好的臭蛋在,她對於記憶這回事兒,看得格外開,“奶教你,想不來的人就不要去想,記不住的事兒就索性彆記。你看臭蛋就知道了,老天爺是很有意思的,就算記性再不好,也忘不了重要的人。”
“那是,就算我忘記了所有的人和事兒,我也一定會記住奶的。”喜寶信誓旦旦的保證,同時也順著趙紅英的意思,把剛才那個看著很是眼熟的人徹底拋到了腦後。
之後,倆人又去了菜市場,揀著新鮮的小菜買了許多,瞧著河鮮那頭有賣活魚,索性也買了兩條看著特彆有精神的,又去稱了兩塊豆腐,就往家裡去了。
午飯,就是祖孫倆一起吃的,畢竟其他人不是忙,就是在四合院那頭。
而在吃飯時,趙紅英也提了搬家的事兒。
京大這邊有兩個相鄰的小院,無奈就算兩個院子加在一起,也就那麼寥寥幾個房間。趙紅英倒是願意留下來陪著喜寶,可那頭還有老宋頭和其他人,再說喜寶又不是走讀生,平時多半時候還是住在學校裡的,尤其現在執行的是單休製度,一周七天,喜寶有六天待在學校,總不能叫趙紅英一個人留小院裡等著。
所以,這就有了搬家的說辭。
“你爸買的那個四合院挺好的,我琢磨著,回頭我跟你爺搬過去住,把你和你爸的房間仔細收拾收拾,該抹的抹,該曬的曬。你呢,索性每周六下午過去,反正我瞅著兩邊也不是很遠。這個院子還留著,萬一有啥要用的,回來拿也方便。”
“那大伯二伯他們呢?”喜寶好奇的問。
“一大把年紀了,又不是等著吃奶!我管他們乾啥?”一提起家裡的蠢兒子,趙紅英就滿臉的嫌棄,不過,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強子那院子挺大的,住兩家人都
成。大偉那樓房說是冬天住得舒坦,平常住不開,反正他倆會折騰明白的。”
雖說都是蠢兒子,可趙紅英還是挺放心大房二房的,關鍵是那邊沒一個是挑事兒精,又有強子和大偉鎮著場子,問題不大。
喜寶也就這麼隨口一問,她清楚自己的能耐,當然,家裡人是應該關心的,可誰不比她通曉人情世故?所以,在聽到她奶說沒問題後,她就順勢放下心來。
“那成,我都聽奶的。”
儘管已經決定要搬家了,可事實上,喜寶什麼都不用管。她的所有東西都留在了小院這邊,根本沒必要搬過去,因為那頭會另行置辦新的,不單她的,還有她爸,她爺奶的。哪怕趙紅英一行人大包小包的從鄉下老家趕了過來,可竹席被褥啥的,卻都沒帶來,主要也就是把四季衣裳並鞋襪收拾了,外加就是臭蛋的那些獎狀等等,以及各人的一些舍不得丟掉的回憶物件。
裝飾新家、置辦家舍的工程還是挺浩大的,好在雖說喜寶派不上用處,趙紅英卻並不缺人使喚。
強子和大偉忙得很,趙紅英還是挺心疼孫子的,沒舍
得使喚,卻把倆蠢兒子使喚得滴溜溜轉,一周不到的時間,宋衛國和宋衛黨就掉了好幾斤肉,誰叫這天氣熱呢?
於是,等第一周的周六這日下午,喜寶沒往小院去,而是徑直坐公交車去了四合院這邊。
最可憐的不是因為腹瀉嚴重跑去了掛了幾天水的葉一山,而是被家裡人忘掉了的毛頭。他同往常一樣,周日大清早的往京大這邊趕,哪怕是騎車過來的,也熱出了一頭一臉的汗,可迎接他的卻是鐵將軍把門。
他家寶去哪兒了?毛頭望著相鄰的兩個同樣緊閉的院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與此同時,四合院那邊卻是另一番溫馨。
喜寶昨個兒下午回到家時,已經是晚飯時間了,跟爺奶吃過一頓簡單而又溫馨的飯菜後,她又陪著在堂屋裡看了會兒電視,瞅著時間不算早了,就索性也沒再看書,直接洗漱睡覺了。
及至第二天一早,她聽著外頭隱隱約約的音樂聲,迷茫的睜開眼睛,掀開床頭的簾子瞧了一眼,頓時驚呆了。
院子裡,小小的錄音機咿咿呀呀的叫著,伴隨著這陣陣樂聲的,她爺閉著眼睛站在院裡打著太極拳,而她奶則
穿著一身花衣裳,腰間彆了個花鼓,正在那兒美滋滋的跳著舞。
喜寶:…
我仿佛還沒睡醒。
一臉懵逼的起了床,喜寶推開房門瞪著庭院裡的情形,還格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小聲的喚了一句:“奶。”
“寶你醒了?老頭子!我叫你調小聲兒點兒,看吧,把寶吵醒了!”趙紅英停下那妖嬈的舞步,還拿手裡的小錘子敲了老宋頭一下。
老宋頭一臉無辜的睜眼看她,又瞧了瞧喜寶:“都這麼輕了,再輕我就聽不著了。”
喜寶忙開口:“不吵,一點兒也不吵,我平常上學也是這個點兒起來的。”頓了頓,她上前幾步,好奇的上下打量著她奶這身行頭,她爺的太極服她倒是認識,不算稀罕,可她奶…“奶,你這是在乾啥呢?”
“好看不?”趙紅英二話不說丟下老宋頭就往喜寶跟前來,張開雙手轉了個圈,全方位的展示了自己這身新做的衣裳,“我報名參加了腰鼓隊,居委會組織的老年腰鼓
隊!”
“…真好看。”喜寶還有些懵,她認為大概是因為剛起床腦子不大活絡的緣故。
可趙紅英一聽這話就來勁兒了,回頭衝著老宋頭吼了一句:“聲音扭大點兒!讓我給咱們寶來跳一段!”
說跳就跳,哪怕趙紅英的舞姿其實很一般,可因為她自信,有一種哪怕根本不在節拍上,看著她那副自信滿滿的模樣,都會下意識的懷疑,也許是自己聽岔了。
一小段腰鼓舞後,趙紅英擺出了個收的動作,還頗有些可惜的對喜寶說:“我挺想你二奶奶的,你說她要是來這兒了,不就能跟我一塊兒去跳腰鼓舞了?”
喜寶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剛想說,要不我陪你去吧,就聽趙紅英又道:“沒你二奶奶陪我嘮嗑,我就找了隔壁幾家的老太太,我還拉著她們一道兒去報了名,不會沒啥,我教啊!寶你不知道,咱們幾個老姐妹處得可好了。”
“那倒是挺好的,奶你有人說話就好。不然,也可以找媽她們。”喜寶提議道。
“我跟那倆沒話說!”趙紅英依舊嫌棄滿滿,“她倆
隻會天天嘀咕強子大偉咋找不到媳婦兒,再不然就琢磨著給梅子芳芳相看,沒勁兒透了!…哎喲,這會兒都啥點兒了?我得去買菜了,寶你一起不?再叫上隔壁家的謝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