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籠裡嘰嘰喳喳個不停的鸚鵡老實下來,取而代之的卻是路邊聒噪的小販叫賣聲。許淨洲往窗外看,抿緊唇。
某些避無可避的畫麵在眼前浮現。
男人指間夾著燃亮的煙,單手扣住他的腰。魏準總執著於渡煙給他,他原本在激烈碰撞的床事中不得清醒,被折騰得眼神渙散神誌迷離,
許淨洲在一陣陣的疼痛中哽咽出聲,連撒嬌都帶出無可奈何和求饒的意味,就算再發昏,也會在對方偏頭吻來的時候避開,急忙抓住什麼東西擋住,
有的時候是手,有的時候是被丟開的裝避孕套的盒子。
“你什麼意思?”這人冷聲質問。
再沉浸的演技也總有脫離角色的時候。
許淨洲也不敢保證,在過去的若乾日裡滿眼看到的隻是韓晝。確實偶爾會有那麼幾分幾秒,他會從邊角裡窺見某個人,
“我,”他開口,從喉嚨裡冒出的聲音莫名有些破音,
許淨洲深吸口氣,調整好情緒,說:“他不知道。”
“哦,”某人好像心情愉悅不少,偏頭看他一眼,“那這麼說,原來我跟你的那位韓晝還是有些不同的。”
魏準自嘲似的笑,“最起碼你不喜歡煙,這個我比他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幼稚個什麼勁,
在這種無所謂的小事上,跟許淨洲那個不知下落不知好壞的前男友計較這些,魏準發自心底對自己生出幾分輕蔑,
但他又克製不住。
“到了,”他抬手叩車窗,示意許淨洲往外看,“李青說已經回去了,你敲門就行。”
許淨洲點頭,拉開車門。
“我聽李青說你病情加重了,你平時,”男人話音一頓,瞥他,“平時還是要注意用藥,彆把藥當糖吃。”
這個頭一開,好像又有很多話要說,魏準回過頭,“晚上也不許給我喝冰水。這個也是韓晝給你慣出來的毛病?你的胃病是不是就他慣出來的?”
“魏總,我知道了。”這人站在車外抓著門沿,開口間呼吸很重,許淨洲半張臉躲在圍巾底下喘氣,隻丟下句:“謝謝魏總。”
到底是有多躲著他,
許淨洲走的時候甚至忘記關門,抱著鳥籠子埋頭往家門跑,沒回頭看他一眼。
·
“我在門口等了好久,後來才收到魏總的消息,說你跟他在一起。”李青逗著鸚鵡,問:“你跟魏總和好啦?”
許淨洲正踩著凳子放劇本。
書房裡的書櫃很高,最上麵那層魏準不常用,就分給他放劇本和影碟。他每回拿的時候都要踩很高的凳子,為此摔下來不少次。
聽到李青這話時,他分一瞬神,又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李青被嚇得連忙過去扶住,“祖宗,魏準又不在,你把東西放下麵能怎樣?”
“不行,”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彆的原因,許淨洲唇色泛白,蹲在凳子上緩氣,“我是我,魏總是魏總,我不能隨便動魏總的東西。”
李青不大明白,“你們沒和好?”
“青哥,”他認真抬眸,一字一字道:“我和魏總已經分開了。”
李青:“……”
“這兩天還要麻煩青哥幫忙找個新住處。”許淨洲從凳子上下來,“原來是我病的糊塗,又沒和魏總說清楚,才在這裡住。”
“現在話說清楚了,我目前也還算清醒,就儘快搬出去吧,”他思索幾秒,“也不用找太好的房子,離節目組近一點就可以。”
“小洲,你也不是第一天做公眾人物,公眾人物不好落腳啊。”李青有些發愁,“當然這事是得我去辦,我去交代一下助理。但你沒必要非在節目組旁邊找啊,你回頭肯定還要接彆的戲,你,”
“那時候就不用了。”許淨洲突然打斷他的話,說:“住到那時候就可以。”
李青呼吸一滯。
他總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大舒服,跟上次這人說要出去旅遊時的怪異感一樣,但仔細想又說不出哪裡怪。
李青哦聲,“好,我讓助理找一找試試。”
許淨洲放好劇本,又跑去客廳喂鸚鵡吃飯。
按照寵物店老板的叮囑,他精心給鸚鵡配好餐,過程中忘記該放多少水,就又從兜裡翻出記錄表。
剛才從寵物店離開時太著急,就沒來得及仔細看。
“青哥,我才發現在那個店給鸚鵡看病很便宜。那家老板人也很好,像是認識我。”許淨洲一行行看過記錄表上的字,跟屋裡的李青閒聊,“青哥,我,”
話音還沒落下。
他盯著表上最後一行小字,眼睛睜大。
“寵物品種:白鳳頭鸚鵡。購買人:魏準。”
“購買人要求備注:幫忙把鸚鵡頭頂那撮毛搞成紅色,洗不掉最好。家裡那位鬨著非要一模一樣的鳥,按照上次那隻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