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淨洲意外發現一個相冊。
他不是不清楚魏準的經曆,整本書的劇情他都清楚。但也僅僅隻是知道,和這種親手觸碰親眼所見的切身感不同,
照片上的少年青澀稚嫩,但眉眼已然生出沉沉氣質,跟同齡人不太一樣。
魏老爺子剛講完魏準小時候黏自己的事,得意的不行,無意間瞥見許淨洲在看相冊,像是想起什麼,突地不出聲了。
少年旁邊還站著個人,許淨洲認得。
先前周鯨給他看過,但他那時候不當回事,看都沒仔細看。
和現在的心境不大一樣。
“唉,”魏老爺子突然歎氣,“其實魏準這孩子挺可憐的。”
許淨洲偏頭看他。
“魏家親表兄弟,大大小小的孩子,我都見過,說起來能生在魏家這麼個地方,該是上輩子積來的福分。”魏老爺子說:“魏準他媽沒走的時候,這孩子好歹還有個媽。走了以後,他就真是什麼都沒了。”
“後來也聽說他跟小鯨談過,但最後還是什麼都不剩。”魏老爺子搖頭,“我從小看他長大,他是真的從來沒擁有過一件真正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路邊花壇抽出嫩綠的葉,
麻雀嘰嘰喳喳跳下來,歪著腦袋看他。
許淨洲站在車邊翻了好久的手機,某個瞬間突然起身,
他頭有些蒙,扶住車門緩幾秒,頭暈腦脹間聽見車內有人喊他:“洲哥!”助理妹子忙不迭下車,扶住他,“你蹲太久了,先上車。”
許淨洲沒上車,先把剛從軟件上翻出的店鋪報給司機,“麻煩您送我去這個地方,”他眼裡帶著歉意,“能快點嗎,不然可能趕不上。”
·
魏準等人等到將近十一點。
他因為那一聲稱呼,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也比尋常早回來了一兩個小時。到家的時候,許淨洲給他發了消息,說會晚點回來。
這是晚一點?
魏準後來又發了兩條消息,沒得回複。打電話也沒人接。
他問李青,李青又說人早就收戲回去了,對方在電話那邊急躁起來,“魏總,你說小洲是不是又犯病了?要不咱們出去找找?”
魏準看了眼外麵的天。
“不用,”他說:“我等著他。”
大概十一點半的時候,
旁邊的手機叮鈴一聲,跳出條未讀消息。
魏準點開看,
【小洲:我才看到,我已經到家啦。】
【小洲: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挑起眉,準備敲幾個字回複的時候,門外響起輸入密碼的聲音。
許淨洲貓著腰探頭進來,
“看什麼呢。”男人坐在客廳沙發,半惱半笑的看他。
許淨洲脫了鞋,就這麼踩著地板跑過去,撲到他身上。他好脾氣的笑,“魏總沒有生小洲的氣吧。”
魏準按住他不安分的腦袋,問:“去哪了?”
“去醫院了。”許淨洲老老實實交代:“我聽助理說爺爺住院了,好像病重,就過去看了看,不過其實是誤會。”
魏準有點驚訝,“老爺子肯見你?”
“爺爺本來就喜歡我。他是在跟我鬨脾氣,我哄哄他就好了。”許淨洲挑眉,“我跟爺爺比你這個親孫子都要親。”
“哦,”魏準不冷不熱哼笑,“那你怎麼也不哄哄我。”
許淨洲說:“你比爺爺好哄多了。”
握在他腰間的手鬆開一刻,
魏準刻意後靠,和他拉開距離,從旁邊拿起本書,佯裝冷淡。
坐在他身上的人愣了一瞬,
但也隻是幾秒,他手裡的書很快被人搶走,某人挪著向前湊,毫不顧忌的扯開自己領口,把冷白細嫩的脖頸湊到他眼皮子底下,
“你聞,我新買的香水。”許淨洲壓低聲音,話音裡本來的隨意散漫突然消失,變成帶著笑的撩撥,“說不定你親我幾下就也帶上這個味道了。”
魏準說:“不聞。”
麵前人收起笑,突然主動偏過頭跟他對視,撞進他眼底,叫:“老公。”
沙發上的抱枕在某些劇烈動作下被殃及,跌在地上。
剛送來的薩摩耶眨巴著眼,盯著男人把自家主人壓進沙發裡,動作有點凶。
魏準也確實認真去聞了,
香水味前調檸檬,中調涼薄荷,
等到他吻咬這人脖頸,在皮膚上留下鮮紅痕跡的時候,又嘗出藍風鈴的香甜。
新換的睡衣愣是被這人攥得扯出破口。
許淨洲這次似乎比先前哪次都要嬌氣,吃不住痛,沒兩下就紅了眼睛,掛在他身上不肯下去。
他後背脊骨很輕的抖,在兩三下起伏中抖得愈發厲害。
“怎麼了?”魏準立即停下,下意識伸手去摸這人額頭,也摸不出燒不燒。兩人身上都很燙。
許淨洲半睜著眼看他,眼尾暈出紅,水霧底下藏著晦澀情緒。
魏準拿來旁邊毛毯把人裹住,揉他的頭,“聽話。”他也顧不上自己穿衣服,扭頭要去找體溫計,
剛動作,就被身後人伸手拉住。
許淨洲拽著他,勾住他的脖頸讓他低頭,順便扯掉自己身上的毛毯,露出右肩和半個背部,他的背線條漂亮,冷白皮膚覆住肌肉,沿著向下勾勒出細瘦腰肢,
多一點肉都是多餘。
暖色調燈光籠著人,渲染出溫暖又曖昧的情調。
暗紅色紋身刺在蝴蝶骨上,後麵拖著條生動鮮活的狐狸尾巴。
“Z”
魏準在落下視線的一瞬間喘不上氣,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上,將渾身血
液擊得洶湧,耳膜也像是充了血似的,模模糊糊聽不清楚。
心臟跳動時,連帶著他緊繃神經都在顫栗。
許久之後,他才聽到許淨洲開了口,話音溫柔,
“我聽爺爺說,你從小到大都沒一樣屬於自己的東西,挺可憐的。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送你什麼合適。”
“是魏準的準,”許淨洲話音一頓,笑著問:“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