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日燃紅著眼看過來,沒出聲,又坐回車裡。
許淨洲走近後才發現,這人嘴角破了好大一個血口。
他毫不避諱的盯著那處破口半晌,眨了眨眼,問:“劉軒前輩和小燃談好了嗎?”
劉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抬手摁了下破口處,“我和他談?說白了不就是你許淨洲想利用他?他那個腦子,就上趕著被你利用。”
“話不能這麼說,我想要什麼,早就在來之前就和小燃提過了。”許淨洲語氣平靜:“所以你是決定等著被逼退娛樂圈?還是老老實實把事情講清楚?”
“行,”劉軒蹙眉,“我知道了。”
·
周鯨盯著手機屏幕,看了整整一天。
期間保姆給他送飯,早上的牛奶擱在桌邊,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動。周鯨從旁邊的紙巾包裡抽出新的,目光依舊定在屏幕上的微博。
許淨洲的官宣。
剛才那條微博還是經紀人拽著他編輯出來的。他咬著牙寫出一百字,被經紀人打回來,還要他發自內心的“祝福”許淨洲和魏準。
放屁。
周鯨把眼角擦乾淨,勉強端起碗,想喝口粥。
他剛喝一口,還沒來得及緩神,突然瞥見屏幕上跳出來條新通知。
周鯨放下碗,想要仔細看時,
這條通知像是一場大仗的預警似的,在他點開微博的時候鋪天蓋地炸彈似的砸過來!
周鯨茫然點進最上麵的一條,是特關發的微博。
劉軒。
“這人現在不該在拍片?發什麼微博,”周鯨吐槽兩句,點進去。
他眼睛微微睜大,下劃頁麵的手指輕抖。
“劉軒:【圖片】【圖片】。”
“劉軒:昨天跟周鯨的聊天記錄。有人讓我放的,這事跟我無關,勿cue。”
兩張截圖清晰顯出他昨天開直播的動機:
“我開個直播,到時候肯定會有人來扣許淨洲在跟誰打電話,魏準就能知道這事了。”
“買兩個營銷號做通稿,正好《久等》還在選角,這事鬨大了,許淨洲也不好拿角色。”
“……”
【????周鯨?這特麼就是你口中的“不小心開的直播”???】
【我嘔了謝謝,已粉轉黑,這就回去做長文來數數你周鯨這些年的黑料,等著哈。】
【難以想象如果我在打電話,背後有個人這麼揣測我,還開直播試圖潑我臟水……許淨洲實慘,隻是跟人談個戀愛就被這麼整。】
【周鯨滾出娛樂圈。順便周家企業也請你們好好教育自家孩子,不要禍害演員這行了!】
周鯨手忙腳亂想要關私信,結果手機恰巧這個時候卡頓,半天關不上。
他看著鋪天蓋地的罵聲湧進來,卻無力做出半點反擊。
“小鯨,”保姆在外麵敲門,小心翼翼問:“晚上喝雞湯好不好?夫人交代過,”
她話沒說完,
門裡傳來一連串玻璃杯破碎的清脆聲響,像是要把家砸了。
·
等許淨洲到家時,又是晚上八點。
這兩天他通告多,魏準工作也很忙,兩個人基本隻有回家後才能見麵。
許淨洲還沒來得及跟魏準提,自己接的這個新劇本,可能需要大半個月在外地跑,回不來。演員這個行業就是這樣,總在家呆不住太久。
從前哥哥不許他拍戲,也有這個原因。
許淨洲琢磨著該怎麼說,偷偷摸到書房,把門開了條縫。
自從他很久之前把門鎖生生砸開以後,家裡所有房間的門都換成了密碼鎖。魏準也知道他懶得記密碼,就把密碼統一設置成了他生日。
開門的時候,後麵一條薩摩耶呼哧呼哧吐舌頭,十分不給麵子的嗷嗚了聲。
正在敲電腦的人抬起頭,望過來。
許淨洲泄下氣,沒好氣瞪了眼腳邊的小白狗。
“小洲,”魏準合上電腦,“你還不睡,明天不用早起拍戲了?”
許淨洲習慣性上書桌。魏準很自然的幫他收拾出一片空地,看著這人盤腿坐在他麵前。
“我跟你說個事,”許淨洲垂眸,“我過兩天要跟新劇組拍戲,坐飛機去外地。”
魏準盯著他。
“可能很久回不來,”這人話說一半,突然抿住唇,像是說不出了。
許淨洲低著頭,也不敢看他。
他難以控製的想起先前爭吵時的畫麵,一瞬間突然產生不再拍戲的念頭。他先是抿唇,後來又開始咬,咬的嘴唇快破了,又說:“魏準,我不然就,”
他話沒說完,
麵前人抬手按住他的後腦勺,輕輕下壓。
親吻時隻是極其溫柔的一觸,沒有給他任何壓迫感,魏準抹平他嘴角,覺得有些好笑。
“多大點事,就給你愁成這樣。”魏準盯著他,“你是擔心我跑了?還是擔心你自己跑了?”
薩摩耶掃著尾巴跑到兩人中間,窩下,吐著舌頭抬頭看他們。
魏準沉默半晌,說:“這樣。”
他把電腦打開,飛快操作什麼,調出幾個小窗口。
“如果小洲擔心見不到我,我可以這半個月就在家裡辦公,儘量不出門。如果離開會和你語音或者視頻,保證小洲時時刻刻能見到我,”
魏準翻過電腦,給他看:“小洲隻要打開手機就可以。”
許淨洲愣住一瞬,攥住衣袖的手指輕顫。
他眼睛有些紅,分寸不挪的盯著他。
“我暫時也想不到其他辦法能讓小洲安心。我也知道這是空口一句讓你安心,是在為難你,”魏準哄他:“那就做出點實際的好了,小洲不用覺得誇張。”
他笑了笑,“其實在家辦公和去公司差不多,現在網絡這麼發達。”
許淨洲垂下眼睫,呼吸很輕在抖,“也不是隻有這一個辦法,”
“嗯?”麵前人發覺他手在抖,便握住了他的手,溫熱感從手心傳過來,他聲音溫沉:“還有什麼?小洲說說看?”
或許是看到什麼東西,薩摩耶突然站起來,興奮叫了兩聲,也要跳上書桌。
索吻來得猝不及防,這次唇舌交纏,是恨不得將對方食之入髓的吻法。
紊亂急促的呼吸聲交雜在水聲裡,輕而漫長。
後來又不知道是哪個瞬間,這個吻短暫分離。
許淨洲還沒調好呼吸,扯著他的領帶,在這人情亂時望進眼底,猝不及防開口。
“魏準,”他問:“你想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