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好好睡覺,”許淨洲看他臉色發黑,笑得直打嗝,往旁邊挪身子,騰出被褥裡的一半空間給他,“魏總來陪兒子睡覺。”
魏準:“…………”
他躺進去,麵無表情:“改口,彆亂叫。”
“嗯!”這人拽著他的小臂,半邊身攀上來,湊到他耳邊,“老公陪我睡。”
魏準沒有動他。
“起不來床算誰的?到時候導演問我要人,我說許淨洲被我按在床上搞了一晚上?”他口吻生硬,“小洲聽話,我來找你可不是為了睡你。”
“嗯,”躺在他身邊的人呼吸清淺。
魏準拽滅燈,閉上眼。
兩人在黑暗裡保持這樣的姿勢幾秒,周遭陷入安靜。
魏準以為這人睡著的時候,某個瞬間,青年冷不丁開口,悶在被褥裡的嗓音帶著些軟糯鼻腔,“魏準,”他說:“那就是我想睡你,好不好?”
於是寂靜黑暗又被曖昧聲衝破。
很多次都是他主動要,最後又吃不住疼。許淨洲一開始哭了會,後來大抵是習慣了這種節奏,半垂著眼學會迎合。
清晨日光從窗簾縫隙透進來,
魏準沒多做,扯掉第二個避孕套後便沒再繼續。
他托著人的腰,
覺得這種姿勢應該會讓他好受些。微薄清透的光線照過來,正好映在青年冷白皮膚上那塊暗紅紋身上,鮮活灼目。
他低頭去吻,偏頭又正好對上許淨洲的視線。
懷裡人眼底澄澈,眼尾和臉側,幾乎渾身都透出勾人的淡紅,小鳥似的蹭著亂哄哄的腦袋拱他,“我沒想到會在機場看見你。”
魏準看著他,沒出聲。
“魏準,”他的聲音透著啞,帶些困乏和安穩,“我昨天拍戲的時候,演一個很癡情的小孩。從前演這種角色,我都會代入哥哥。”
魏準用手抹掉他額前的汗,嗯一聲,“拍得順利嗎?”
“很順利,”許淨洲說:“我下意識想到你,順著抓住情緒。然後我入戲很深,”
他的尾音很輕,在彼此劇烈的心跳中變得模糊,卻很深刻,
“我走不出戲了。”
·
魏準有意在克製,
或許因為做過的緣故,剛才還精神抖擻的小鸚鵡打了蔫,沒多久就開始打呼。許淨洲的呼嚕聲很小,聽著很可愛。
魏準沒睡著,就幫他盯著時間,當人工鬨鈴。
大概九點的時候,導演來了電話。
許淨洲睜開眼,在他身邊賴了幾秒鐘,很快就自己爬起來,去洗澡。
這人的自製力一向很強,最起碼起床這件事上,魏準從來沒見過什麼時候許淨洲賴床,叫不起來的情況。
“等我拍完戲,大概要下午一點,”許淨洲吃了口酒店剛送來的早餐,草草擦乾頭發,目光還盯著桌上劇本,“你不要等我了,你先吃午飯。”
魏準嘖聲,笑著說:“被許大明星包養了。”
“嗯?”許淨洲回過頭,噙著笑的眉眼看他,“那你可得聽話,被包養就要有被包養的自覺。不然我可不給錢。”
魏準笑得不行。
許淨洲臨走的時候,桌上手機響了。
以為是自己的手機,許淨洲拿起來看,才發現是魏準的電話,屏幕上顯示一串陌生號碼,也沒標注來電顯示。
“你的電話,”許淨洲要把手機遞給他。
魏準正在敲電腦,分不出神,“小洲幫我接,按免提就可以。”
許淨洲哦一聲。
他按了免提,準備拎著外套出門時,
從電話那端冒出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夾雜著哭腔:“魏準,你至於把事情做成這樣?你他媽到底什麼意思!”
許淨洲動作一頓,偏頭。
是周鯨。
他很輕易的猜出這通電話的起因和目的。大概是因為魏家產品發布會上,有關他畢設抄襲和偷竊彆人保送名額的醜聞。
這兩件事丟出來,周鯨彆說是拍戲,以後想堂堂正正做人都很難。
魏準也停下動作。
他擰起眉,原本不錯的情緒在瞬間被破壞,魏準揉著眉心走過去,大概是想掛斷。
“老公,”
原本已經走到門口的人突然後撤幾步,回來。許淨洲跟尋常一般語氣,像是回來拿什麼東西,很自然的喊他,“是不是騷擾電話,怎麼沒被屏蔽掉。”
魏準一愣,旋即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記得我接到的騷擾電話,人家語氣都很好,還會客客氣氣跟你講話。怎麼你接到的這麼凶,”許淨洲附身,湊近音孔,
他口吻平淡而認真:“先生,您得跟我愛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