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正經的馮家嫡出姑娘,倒不如一個姨娘生的馮少菊了?
就連姚氏,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目光像鉤子一樣,瞥了馮少菊一眼。
馮少菊平日裡安分低調,站慣了角落,驟然成了眾人的焦點,頗有些惶惶不安,小聲應道:“我見了少君堂姐,也覺得很親切。”
馮少君微微一笑,鬆了手。
馮少菊心裡鬆口氣,悄悄往後挪了一挪。
周氏笑道:“少君這麼些年沒回府,今日回來,可得好生熱鬨一番。兒媳這就讓人送信去國子監,讓文彥文皓兄弟兩個回來。”
年齡最小的馮文禮,就在府中隨著西席先生讀書。
姚氏立刻笑著附和:“大嫂說的是。二爺今日去赴文會,我這就讓人送信給二爺,讓他晚上早些回府。”
馮家二爺考了十幾年進士都沒考中,平日裡時常和一幫科舉不得誌的讀書人湊在一起,寫詩賦詞以文會友,順便再結交些精通琴棋書畫的青樓奇女子什麼的。
周氏打從心底瞧不上自命不凡誌高才疏的小叔,不動聲色地笑著來了一句:“二弟有幾日沒回府了,二弟妹的消息可彆送錯了地方。”
姚氏被戳了痛處,暗暗咬牙,皮笑肉不笑地應道:“有勞大嫂操心。二爺一直惦記著侄女,知道少君回來,一定會儘快回府。”
周氏嗬嗬一笑。
馮夫人不輕不重咳了一聲:“老爺在衙門裡當差,也得讓人送個信去。”頓了頓又道:
“沈家和康王府也各自報個信。”
沈家離得遠些,一來一回要半日功夫。康王府近多了,騎馬半個時辰就能到。今晚馮府設家宴,隻要大馮氏小馮氏想來,都趕得及。
馮少君聽到沈家二字,腦海中迅疾閃過一張陰冷俊美的少年臉孔,眉頭微微動了一動。
馮夫人憋了一肚子邪火悶氣,沒興致再多說,吩咐周氏領著馮少君和崔元翰去安頓。然後,便先起身離去。
馮少君的住處早就收拾好了。
不過,之前馮夫人並沒打算留崔元翰住在府裡。
周氏略一斟酌,心裡有了計較,笑著對馮少君崔元翰說道:“少君住荷香院,和少蘭少竹的院子在一處。崔公子是外男,進內宅多有不便,暫且住聽濤閣,和文彥同住。”
馮文彥是馮府嫡長孫,平日在國子監裡讀書,一旬才回來一天。崔元翰在聽濤閣裡小住,倒也方便。
崔元翰忙拱手道謝。
馮少君對這樣的安排也算滿意,低聲笑道:“表哥先去安置休息,下午我去找你說話。”
崔元翰笑著應了。
周氏打發人領著崔元翰去聽濤閣,自己親自領著馮少君去荷香院。馮少蘭不太情願地跟著一同去。
姚氏左右閒著無事,也一同湊熱鬨。一路上挽著馮少君的手,話裡話外彆提多親熱了:“少君啊,崔家是平江府最有名的富戶,你在崔家住著,一定是頓頓山珍海味件件綾羅綢緞吧!”
“瞧瞧你身上穿的衣料,又輕又薄又鮮亮。這等好衣料,我們馮府裡可不多見。”
目光掃來掃去,透著熱切的貪婪。
馮少竹也緊緊盯著馮少君的衣裙,目中滿是豔羨。
馮府裡的姑娘們,每季度都做四身新衣,添置兩套新首飾。平日裡穿戴倒是夠了,出府做客,難免有些不足。
母親私底下和她說了,這個馮少君既得了馮家二房的家業,又有親娘留下的嫁妝,還有崔家不知貼補了多少。
日後,等馮少君在馮府住下了,那些金銀玉器珠寶首飾田莊商鋪,都是馮家的。母親說了,其中有她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