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曦被瞪得雙膝發軟,後背直冒寒氣。
不過,昨日她憋了一肚子悶氣,今日非出這口惡氣不可。
朱曦定定心神,繼續說道:“我還聽說,馮三姑娘八歲就喪母。無父無母,在外家長大,著實惹人憐惜。”
嗬嗬!
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女,也想進秦王府的門,真是癡心妄想!
小馮氏臉上的笑快掛不住了,袖中的手握了又握,麵上還得佯裝無事:“少君現在回了馮府,有嫡親的祖父祖母,有大伯二伯,還有我這個親姑母,誰敢欺負她。”
“曦姐兒,你也是大姑娘了,需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堂堂縣君愛嚼舌,傳出去可不好聽!”
朱曦俏臉漲得紅了一紅,心中愈發憤慨。
馮少君算什麼,小馮氏竟為了一個娘家侄女,在眾人麵前讓她難堪!
王氏目光一閃,輕聲道:“婆婆說的是。曦姐兒,馮家的事你彆多嘴,快些住口。”
喲!還有這等好戲看!
原本姿態慵懶悠閒的貴婦們,頃刻間打起精神,目光在小馮氏王氏朱曦和馮少君的臉上飄來飄去。
反正,該說的都說了。
秦王妃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小馮氏再氣也不能怎麼著。
朱曦心中快意地閉了嘴,滿懷惡意地看了馮少君一眼。
馮少君眼睛一眨,兩顆晶瑩的淚珠瞬間滾落:“曦姐兒,昨日見麵,我送了你金鐲和金釵,你不喜歡還給我就是了。何必在人前戳我心窩。”
“我爹幼時過繼,我娘出身商戶,我在外家為爹娘守孝。直至今年,才得以回馮府。隔了這麼一層,伯祖父伯祖母再疼我,我也是個孤女。”
“我不配你叫一聲表姑。”
然後,哀哀戚戚地叫了一聲:“堂姑母,我想回去”。
一邊哭哭啼啼地撲進了小馮氏的懷裡。
完了!
秦王妃臉都快黑了!
小馮氏再也繃不住,鼻子都要氣歪了。
當著眾人的麵,小馮氏不便說馮少君,一腔怒氣都傾斜到了王氏母女身上:“王氏,你是怎麼管教的曦姐兒。當著王妃娘娘的麵,也敢胡亂嚼舌。”
王氏隻得低頭請罪:“都是兒媳管教不嚴,回去之後,兒媳一定好生管教曦姐兒。”
眾人看熱鬨看的興起。
康郡王府婆媳不和,眾人早有耳聞。一個進門比兒媳還遲的繼室填房,做兒媳的不大恭敬也是難免。鬨到眾人麵前,還是第一遭。
馮少蘭馮少竹馮少菊都懵了。
這一轉眼的功夫,怎麼就鬨成了這樣!
馮少君將頭伏在小馮氏懷中,哭聲蕩氣回腸,綿綿不絕。
小馮氏強忍住怒罵的衝動,柔聲哄道:“少君,你彆哭了。是曦姐兒不對,都是過去的事了,彆傷心難過。”
死丫頭,哭什麼哭。
這可是秦王妃的賞花宴。王妃娘娘的興致都快被敗光了!
秦王妃確實氣得不輕。
好好的賞花宴,被攪和成這樣!
馮少君就是美得像天仙,也絕不能娶進門來。
還有這個小馮氏,果然居心不正。真想結親,馮少蘭馮少竹也算合適。特意帶一個父母雙亡命硬的孤女來,是譏諷她的兒子隻配娶這樣的媳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