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慣了無拘無束的日子,憂心忡忡滿眼關切的表哥在眼前,既令她窩心感動,又令她有些為難。
馮少君略一猶豫,輕聲道:“表哥送我來京城,一路奔波辛苦。如今我已安頓妥當,表哥不如回平江府吧!”
崔元翰一聽這話,傷心又悲憤,聲音顫顫巍巍:“你這是要攆我走?”
那眼神,像是被遺棄的女子看著無情負心郎。
馮少君被逗得笑了起來,旋即正色道:“表哥,我確實有難言之隱。我要做一件大事。我無暇再顧及彆的,隻能全力以赴。”
“表哥留在京城,一來會令我牽掛分心。二來,我也怕表哥會被牽連……”
“我不怕!”崔元翰想也不想地接過話茬。
“可是我怕。”馮少君輕聲道:“我怕連累表哥,也怕連累崔家。”
“表哥,你回去吧!回平江府去,娶妻生子,好好孝順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也代我儘一份孝心。”
這話聽在耳中,越聽越心驚。
崔元翰的眉頭都快擰成結了。
隻是,馮少君外柔內剛,極有主見。
她不想說的事,任誰百般追問,也絕不會張口。
兩人四目對視,許久過後,崔元翰才道:“你不想說,我以後再也不問了。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待著。守著宅子,打理些瑣事。什麼時候你安定下來,嫁人生子了,我什麼時候回去。”
“表哥……”
“我說服不了你,你也彆試圖說服我。”崔元翰一臉堅定:“我這就寫信給我爹,告訴他我要長住京城。順便在京城找合適的鋪麵,將崔家的布料生意做到京城來。”
不等馮少君張口,崔元翰就捂著耳朵走了。
馮少君:“……”
馮少君無奈又好笑,心裡又覺得暖融融的。
孤身行走在暗夜中的滋味,沒人比她更清楚。她不怕黑暗,無懼凶險。可是,偶爾她也有疲累脆弱的時候。
罷了,表哥現在不願走,就讓他再留一段時日。
等日後再想法子,勸他回平江府。
……
接下來幾日,崔元翰一直提心吊膽。
好在馮少君一直安分地待在宅子裡,並未“出去辦事”。
崔元翰這才漸漸鬆口氣,對馮少君說起了近日震驚京城的大案:“……聽說刑部審了一樁大案,一個叫田坤的,被燕王殿下定了死罪。”
“這個田坤,仗著淑妃娘娘的勢,四處作惡,乾的是拐賣幼童女子的勾當。死在他手裡的婦孺,沒有一百也得有八十。”
“田坤要被砍頭,還要被抄家,百姓們聽了人人稱快啊!”
崔元翰很是體貼,生怕表妹在家待著氣悶,將田坤一案說來給馮少君解悶。
馮少君笑吟吟地聽著,順便問一句:“這個田坤,是怎麼認的罪呀?”
崔元翰說得眉飛色舞:“這可就更精彩了,聽表哥給你慢慢道來。據說,這和宮中淑妃的貼身宮女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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