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晅躺在熟悉的懷抱裡,看著王府正門的方向。目中流露出不舍,還有一絲淡淡的遺憾。
她走得這麼急,甚至沒來得及和他道彆。
或許,此次一彆,他在閉眼前,再沒有機會見她了。
……
沈家。
大馮氏哭了一晚上,眼睛腫得都快睜不開了。
沈茂也一夜沒睡,眼裡滿是血絲。
“老爺,四郎受了重傷,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大馮氏一邊抹淚一邊哭道:“當年他爹就是為了救燕王殿下殞命,現在,他也為殿下受了傷。他們父子兩個,前世作了什麼孽,偏生遭這等罪!”
這一席話,戳中了沈茂的心肺。一把年歲的大男人,鼻間酸楚,差點也落了淚。
身為錦衣衛,以命博前程是常事。
兄長早亡,隻留下這麼一個兒子。萬一沈祐有個好歹,他日後到了地下,如何向兄長交代?
“我這就打發人去平江府照顧四郎。”大馮氏紅著眼說道。
沈茂點點頭:“再請個大夫去,多給些銀子。”
大馮氏應了一聲,叫了管事來安排吩咐。
正忙著,一個丫鬟匆匆進來了:“啟稟夫人,馮三姑娘打發人送了信來。”
馮三姑娘?
少君?
大馮氏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接了信拆開一看,眼圈又迅速紅了。
“老爺,少君出了秦王府,乘船回平江府了。她怕我憂心,特意令人送了信來。”
沈茂也是一驚,旋即歎道:“這丫頭,對四郎倒是頗有情意。”
當日馮少君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
之後,馮少君和沈祐火速定下婚約,他心裡總有些顧慮。甚至隱隱覺得遲早要退親。馮少君在秦王府一住就是月餘,他每每想起,更為侄兒不快。
沒曾想,馮少君竟這般在意沈祐。
大馮氏擦了眼淚,低聲道:“燕王殿下一行人就住在崔家。少君在崔家長大,對那裡再熟悉不過。有她照顧四郎,我們也能稍稍安心了。”
“我這就寫封信給四郎,一並讓人帶去平江府。”
……
從京城至平江府,乘船最便利快捷。倉促之下,想賃一條船不是易事。不過,財可通神。出三倍的銀子,很快就租到了船。
正午過後,馮少君坐上了去平江府的船。
和馮少君同行的,除了鄭媽媽吉祥,還有四個丫鬟六個家丁。
水波蕩漾,船隻平穩前行。
馮少君坐在船艙裡,目光掠過波光粼粼的水麵,心情便如眼前的江水,飄蕩不息。
許久之後,她收回目光,對鄭媽媽說道:“告訴船夫,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平江府。以十日為準,早一日多十兩銀子。”
鄭媽媽低聲應是,退出船艙,去找船夫。
船夫聽聞還有這等好事,精神大振,立刻道:“我們幾個都是乘船的老手。早起晚睡些,一定儘快趕到平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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