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昀被寒風吹得臉孔泛白,直至溫熱的薑湯入口,臉上才多了幾分血色。手腳也漸漸暖了起來。
“你現在怎麼樣?”袁敏柔聲問。
朱昀低笑一聲,不怎麼正經地握住袁敏的手:“這一碗熱薑湯,暖心暖肺,我現在好得很。”
袁敏笑著嗔他一眼:“你身子還沒痊愈,彆逞強了,快些去榻上歇著去。”
朱昀身體傷了元氣根本,養了將近半年,如今行走無礙。不過,不宜勞累。像今日這樣,在椒房殿裡待了大半日,一回來就額上冒虛汗了。
朱昀自嘲地笑了一笑:“我現在倒成了一朵嬌花,時時需要人照顧。”
袁敏扶著他走到床榻邊,為他解了衣衫,還要扶他上榻。朱昀失笑:“我是虛弱些,又不是斷了手腳。不必你這般伺候。”
袁敏不樂意聽這些,瞪了一眼過來。朱昀立刻就老實了,由著妻子伺候。他躺下閉上雙目,袁敏還不得閒,又去看幾個兒女是否洗漱睡下。
袁敏走了之後,朱昀才睜開眼,默默想著心事。
江氏在年前病逝,喪信應該已經送到邊關了吧!
沈祐看到喪信,會是什麼反應?
江氏的“病逝”,背後有沒有慶安帝的授意?
江氏離世的消息,眾人都瞞著袁皇後。想讓袁皇後高高興興地過了新年再說。到那個時候,袁皇後不知會怎生傷心難過。
朱昀腦海中思緒如潮,紛亂晦澀。良久才長長歎了一聲。
……
椒房殿的寢室裡燃著幾個炭盆,暖融融的。
袁皇後卸了妝,沐浴後穿著柔軟的中衣,坐在梳妝鏡前。慶安帝耐心地用柔軟的棉布,為袁皇後擦拭濕漉漉的長發。
光華的銅鏡裡,倒印出一雙恩愛夫妻的身影。
袁皇後笑著歎一聲:“又是一年,我又老了一歲。”
慶安帝低聲笑道:“你一點都不老。在外眼裡,你還和當年一樣。”
誰能想到,在外冷肅威嚴的天子,私下裡竟有這樣柔情的一麵。袁皇後被哄得美滋滋地,放軟身體,依偎在慶安帝的懷裡。
慶安帝無聲一笑。
江氏一死,壓在他心裡二十餘年的晦暗儘去。這幾日,他心裡都覺得暢快。
偶爾想到沈祐……也罷,既已做了決定,就不必再去遺憾愧疚了。慶安帝定定心神,繼續為袁皇後擦拭長發。
袁皇後隨口和慶安帝說著閒話,不知怎麼地,提起了遠在邊城的沈祐:“沈祐去邊軍也有幾個月了吧!你身邊忽然少了一張熟悉臉孔,總像少了什麼似的。”
慶安帝神色不變,似隨口說道:“大好男兒,當策馬領兵,建功立業。整日待在宮裡,就如寶刀入鞘明珠入匣。”
袁皇後輕歎一聲:“他這一走,幾年內都不會回京城了。上個月我打發紅玉去邱家探望江妹妹,紅玉說江妹妹病症一日重過一日。萬一撒手西去,想見兒子一麵都見不到了。”
慶安帝目中閃過冷意,很快扯開話題。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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