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喪事(二)(1 / 2)

這幾年來,趙王父子的日子,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水深火熱。

自沈祐馮少君夫妻帶著兒子離京,慶安帝一腔無以言表的怒火,全部傾瀉到了趙王父子的身上。

慶安帝手段高明,不會明著刁難刻薄,相反,對趙王父子十分“器重”。接二連三地將差事交給趙王,趙王世子則被派進了戶部當差。

表麵看來風光,實則苦不堪言。

趙王的差事辦得並不順遂,時常出紕漏。慶安帝鐵麵無私,自不會一味包庇趙王,在朝堂上厲聲斥責過數回。倒黴的趙王,不得不請罪。奈何差事還得繼續辦,慶安帝根本不容他退縮。

趙王世子就更倒黴了。戶部掌管大齊錢糧稅賦,油水豐厚。進戶部當差,稍微伸一伸手,就能落個盆滿缽滿。

可惜,慶安帝目光如炬,對戶部管得格外嚴苛。戶部上下,人人慎之又慎。趙王世子進了戶部之後,也老實了一段時間。時日一長,心思不免鬆動一二,收了地方官員巨額賄賂,在秋賦的賬冊上小小做了手腳。

結果,就被戶部侍郎察覺,一狀告到了慶安帝麵前。慶安帝勃然大怒,令人嚴查賬冊,人證物證俱全的趙王世子,被逮了個正著。

慶安帝鐵青著臉,重罰了趙王世子。趙王世子顏麵掃地,哪裡還有臉再當差,隻得主動請辭。

慶安帝不準,又讓趙王世子去了刑部。沒曾想,在刑部當差,也出了紕漏。這次是收人錢財,斷案不明。

趙王世子又被逮了個正著,可謂臭名昭著了。

倒黴催的趙王父子,在朝廷裡聲名一落千丈,朝臣們避之唯恐不及。趙王府也日漸門庭冷落,無人肯登門。

趙王三番五次上奏折,自請就藩。奈何奏折都被慶安帝留中不發。就藩不成,趙王府所有人隻能繼續在京城裡苦熬遭罪。

鈍刀子殺驢,這手段實在高明。

趙王一肚子苦水,倒不出來。

去年福親王犯了謀逆重罪,被奪爵流放嶺南。趙王心中冰涼。

皇親勳貴們暗中養些死士暗衛,不是什麼稀奇事。可福親王被人告發,逮了個人證物證俱全,這件事就很可怕了。

福親王垮台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該輪到他了?

趙王心中惶惶難安,仿佛頭頂上懸著一塊巨石。這塊名為皇權的巨石,隨時會落下來,將他砸得粉身碎骨。

現在,親娘也死了。

趙王跪在床榻邊嚎啕痛哭,不知是在為田淑太妃的死而悲慟,還是在為自己晦暗無光的未來而痛哭。

慶安帝見趙王哭得這般傷心難過,忍不住長歎一聲:“三弟節哀。淑太妃今年六十有三,活到這個歲數,也算長壽了。你也彆太傷心了。”

趙王這幾年日子難熬,看著比慶安帝還顯老,頭上還有了些白發。此時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著懇求:“臣弟懇請皇上,允許臣弟帶母妃回趙王府操辦喪事。”

這幾年裡,趙王求了慶安帝數回,想將田淑太妃接回府中頤養天年。都被慶安帝攔下了。

誰讓趙王不開眼,當日做出逼迫沈祐離京的舉動?慶安帝心中恨極怒極,當時沒有發作,之後沒少折騰趙王。

趙王跪地哭求,慶安帝也沒心軟:“淑太妃在翠微宮裡住了四十多年。現在閉目西去,也該在翠微宮裡設靈堂操辦後事。”

“三弟一片孝心,就留在宮裡,為淑太妃跪靈吧!”

趙王無奈地抹把眼淚,低聲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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