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蘇寒格外思念鐘睿——要是兩人結伴而行, 起碼這會兒能輪換著休息。
“你好, 有人嗎?”一道粗獷的男聲響起。
蘇寒無可奈何地打開帳篷,口氣略差,“有事?”
帳篷外站了兩個年輕男人,一個虎背熊腰, 一個斯斯文文。
見有人出來, 斯文的那個問,“你好,有水嗎?”
蘇寒麵無表情, 心說, 她又沒打算開店做生意, 怎麼個個都找上門求交換?於是她硬梆梆回答, “沒有。”
斯文男人臉上說不出的失望。
虎背熊腰的大漢當即獰笑起來,卻是對同伴說,“我早就告訴過你, 好聲好氣跟人商量沒用。一旦動起真格的,對方就知道怕了。”
一邊說,一邊斜眼看蘇寒, 威脅之意滿滿。
蘇寒默默從倉庫裡掏出沙.漠.之鷹,對準大漢。
大漢頓時表情僵硬。他沒想到, 對方手裡竟然有槍, 還是沙.漠.之鷹!要知道, 沙.漠.之鷹雖然很笨重, 但卻是出了名的威力大!萬一對方往他腦門上來一記……
明明烈日當空,大漢的心底卻不自覺升起一股涼意。
“你剛才說,一旦動真格的會怎樣?”斯文男人看向隊友,心塞到不想說話。
大漢,“……”
他錯了還不行嗎?!!
蘇寒舉著槍,麵無表情地提問,“為什麼會找過來?”
斯文男人先是瞪了隊友一眼,示意他閉嘴,然後才緩緩道,“飲用水不足,希望能找人作交換。剛好大老遠的看見這裡有帳篷,於是走過來碰碰運氣。”
蘇寒心情極為鬱悶。
這幫人大白天瞎走動什麼?怎麼連點最基礎的生存常識都沒有的呢!不亂走動不就看不見帳篷了嗎!
難道為了避免引人注意,她還得特地把帳篷收起來?蘇寒心中隱隱有些絕望。
斯文男人小心翼翼道,“我願意為同伴的無禮道歉,請放我們離開。”
說著,他露出肉痛之色,從口袋裡掏出巴掌大的木盒,“這是我所擁有最名貴的香料。小小心意,請您收下。”
天氣悶熱,蘇寒其實也不想動手。她順手接過木盒,擺了擺手,嫌棄地說,“趕緊走。”
兩人大喜,慌忙跑開。
直到離開好遠,大漢才敢小聲埋怨,“你怎麼把香料給出去了?那玩意兒可金貴了!”
斯文男人怒目而視,“你以為這都是誰的錯?不是你嘴賤,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香料是值錢,可是有命重要嗎?能救回一條命已經很不錯了好麼!”
劈天蓋地一頓痛罵,直接把小夥伴罵懵了。
大漢心知自己理虧,摸摸鼻子,不敢再開口。
另一邊,蘇寒看了看四周漫天黃沙,除了沙子還是沙子。再掃了一眼她簇新顯眼的帳篷,頓時心情沉重萬分,情不自禁長長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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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能活到第六輪遊戲,玩家水平還是在線的。
送走差點被反殺的兩人,一連三個小時,再沒有人上門。蘇寒不自覺鬆了口氣——天氣太熱,她沒有打架的心情,隻想靜靜在帳篷裡趴著。
要是酷愛白天走動的傻貨太多,萬不得已,她也隻能拆了帳篷,經受陽光的曝曬。值得慶幸的是,最終慘劇並未發生。
蘇寒小口小口喝著礦泉水,靜靜等待傍晚的到來。
日暮西斜,氣溫驟降。
蘇寒時刻關注氣溫,等到溫度降到30℃左右時,她收起帳篷,最後決定朝東方行進。
在沙漠中行走是一件很讓人絕望的事。不管往哪走,不管走多久,映入眼簾的都是無窮無儘的沙子。
甚至,蘇寒偶爾會產生一種錯覺——她真的有離開最初的駐紮地嗎?環顧四周,感覺環境完全沒有變化。
走了半個小時,蘇寒席地而坐,順便小口小口攝取水分。等休息十分鐘,她才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天色漸漸變黑,蘇寒從隨身倉庫裡取出手臂長短的木柴,做了個火把繼續探索。
又過了一會兒,天色完全變黑。北風呼嘯,迎麵而來的寒風裡還夾帶著沙子!蘇寒趕緊用手捂住鼻腔。
等到大風終於停下,她又從隨身倉庫裡拿出羽絨服和棉褲,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然後繼續前行。
一連三天,蘇寒堅定地向東方前行,然而處境沒有絲毫改變。風沙還是那麼大,沿途連株植物都沒看見,吃的、喝的全靠自己提供。
繞是蘇寒意誌堅定,這會兒也忍不住懷疑起來,她還有必要移動嗎?要不乾脆隨便找個地方紮營,混過15天算了?
不怪蘇寒受打擊,實在是走在沙漠裡很容易讓人心生絕望。太陽東升西落,前進的方向明明沒有問題,但走來走去就是毫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