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說不可能聯手。”鐘睿淡淡道,“兩個陣營隻能選一個呆著。”
蘇寒麵無表情,緩緩道,“作為參賽者,可能不得不麵對眾多玩家聯手起義。作為鬥獸選手,每天吃不飽飯,忙著跟野獸打架。偶爾還得參加鬥獸比賽,接受參賽者的玩弄。更糟糕的是,鬥獸選手的敵人有兩批——參賽者和賭場NPC。”
鐘睿輕聲感歎,“有時候真想贏走所有幸存參賽者的籌碼,逼他們站在同一陣營,讓他們無路可退。”
蘇寒,“……”
彆想著整天搞事啊喂!雖然擺在眼前的兩條路都很艱難,但起碼有的選。真要展開起義鬥爭,那就隻能硬著頭皮一路走到黑了!
再說,誰知道起義軍會不會內訌?誰知道那群家夥肯出幾分力?
相比起玩家,賭場NPC要有原則的多。對於幸存參賽者,堅決給予vip待遇!就是對於鬥獸選手也太有原則了一點,堅決不給人類待遇……
房間裡,空氣忽然安靜,許久無人說話。
過了一會兒,鐘睿詢問,“你呢?有什麼想法?”
蘇寒果斷回答,“維持現狀,繼續刷下注累計總金額。負一層玩家們是死是活,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看似態度明確,立場鮮明,但其實她曾經猶豫過。
從情感上來說,她覺得鬥獸選手混的忒淒慘,令人情不自禁心生同情。
可從理智上來說,比起負麵情緒濃厚的鬥獸選手,她覺得NPC更可靠。跟他們待在一起,生命安全更有保障。
反複思量後,蘇寒認為沒必要為了拯救其他玩家,搞得自己很難通關——本來就是遊戲,大家各憑本事生存。
再說了……
蘇寒心想,500名玩家起點相同,沒有誰一開始就被扔去負一層。是那些人遊戲玩搓了,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境地。
這麼一想,她便堅定了自身立場——繼續當參賽者,跟NPC們站在同一戰線。
“果然……”鐘睿輕聲念叨了一句。
蘇寒頗為詫異,“難道你有其他想法?”
不等小夥伴回話,她便加重語氣強調,“鬥獸選手起義,隻是理論上存在這種可能。人手能不能組織起來,不好說。選擇鬥獸陣營,風險很大。”
鐘睿麵色一正,嚴肅道,“我觀察過,NPC裡有服務員、有保安、有荷官,還有其他工作人員。雖然總人數近五百人,但戰鬥人員大概隻有兩百名,也就是保安人數。”
“目前雙方勢力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如果參賽者數量進一步減少,鬥獸陣營實力得到進一步增強,反抗成功不是不可能。”
“所以,”鐘睿抬起頭,眼中精光一閃,“我打算做兩手準備。”
蘇寒麵無表情,“彆告訴我你想混入負一層。”
鐘睿頷首,“是這樣沒錯。”
蘇寒扶額,活著不好嗎?不、好、嗎!
誰知鐘睿接著說,“進入負一層前,我會把五百萬籌碼交給你。如果被淘汰掉的玩家隻是不擅長賭博,武力值很高,凝聚力強,那我就跟他們一起反抗。如果隻是一盤散沙,武力值也一般,那就由你把我救出來。”
蘇寒動作一頓,驀然看向小夥伴,表情很是驚訝。聽錯了嗎?讓她把人救出來?
鐘睿不甚在意,“一起玩過好幾輪遊戲,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此刻,蘇寒莫名心潮澎湃,但她強自按捺住了。為了掩飾不自在,她嘴硬表示,“這跟信任無關。隨身倉庫裡不是有帝王綠翡翠麼?即便我不出麵搭救,也不要緊。”
鐘睿微怔,下意識回道,“有也不能用。魏東不是說了嗎,進入負一層隻能從隨身倉庫裡挑選三樣物品。”把帝王綠翡翠帶上,賭場的人哪兒還會讓他去負一層?直接自贖己身,回到上層。
蘇寒,“……”
為了掩飾不自在,她隨口扯了幾句,誰知氣氛變得更尷尬。
不過稍稍停頓後,鐘睿又說,“為了以防萬一,我打算在第10天進入負一層。”這樣一來,即使出現突發狀況,也不至於失去遊戲資格,最多就是達不成通關。
蘇寒立時鬆了口氣。她真怕小夥伴對她信心十足,絲毫不給自己留退路。
玩慣了單機,她討厭往身上背負重擔。不管那是信任、希冀,還是其他彆的什麼。
誰知鐘睿在旁邊一個勁地感(煽)慨(情),“你在參賽者陣營,我在鬥獸陣營,兩邊都有人看著,這樣很好。”
“如果隻有一人,不管身處哪個陣營,都難免覺得棘手。有兩個人在,感覺要好很多。”
“因為隊友是你,所以五百萬拿出來交給你保管,我還是挺放心的。”
被信任了……蘇寒頓覺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