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顧問之前想向我借寶石我都不同意啊!你們想,既然展出的是珍貴的卡洛斯,基德這個寶石小偷一定會來。鈴木家的安保就是一群廢……”像是想到這裡還有鈴木家的千金在場,近野堅忙止住說了一半的話,強行轉到了另一個方向,“警察就是一群廢物,每次都沒能成功保住寶石,要是卡洛斯被偷了該怎麼辦?這個損失可沒人承擔得起!”
“而是鈴木家畢竟是經商家族,根本不懂卡洛斯對我們這些藝術家的意義,我怎麼能輕易把卡洛斯交出去呢?”
有棲川月臉上掛著笑,聲音卻沒有溫度,甚至還帶著一點微不可察的嘲諷:“那麼,近野先生,為什麼最終還是把寶石借了出來呢?還是在鈴木家沒能做到讓寶石處於零度以下的條件的情況下呢?”
“這、這是因為……”
“是因為鈴木顧問來了很多次,最後一次的價錢是第一次的十倍哦。”那個一直偽裝木訥的助手突然開口。
“佐久田!你不要喝了酒就胡說八道,我說過了吧,要是你再亂說話敗壞我的名聲,就不要想擔任我的助手了!崇拜我的小年輕們多的是,你不珍惜的工作可有的是人想要。”
明晃晃的威脅。
被威脅的佐久田和真低著頭,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神,明明是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偏偏總是瑟縮著不敢看人,不招人喜歡。但此時他被人揪著領子破口大罵,卻隻能捏著拳頭忍耐的樣子卻讓圍觀者感到一陣可憐。
有棲川月伸手攔住了近野堅作勢要朝佐久田真和臉上揮去的拳頭,將佐久田拉到身後。
園子和小蘭趕忙上前安慰被嚇到的佐久田。
“怎麼,你是要為他出頭嗎?深庭老師?”老師兩個字被刻意重重地讀了出來,剛剛莫名不敢和有棲川月對視的近野堅瞪了過去,看到那雙藤色雙眸後下意思逃避眼神,反應過來後更加凶狠地瞪了過去。
“你這樣的年輕人我見多了,以為自己有點才華、這個世界就是你的了。殊不知進入社會以後多的是比你優秀的人,自己那點三腳貓功夫連100円一篇的稿費都拿不到。你以為真的是你有天賦大家才喜歡嗎?不是,隻不過是因為恰好寫了最近最受市場歡迎的題材被資本看上了而已,一點都沒有藝術者的操守,剛剛進這一行就這麼浮躁,以後肯定走不了多長的路!”
像是被氣得狠了,他的話沒有一點邏輯,除了反反複複說有棲川月根本沒有實力以外就是說他迎合市場沒有藝術追求,再或者是現在的人都瞎了眼,不懂欣賞自己的作品諸如此類。
旁邊那些人既不敢勸近野堅,又不能順著他的話把有棲川月這個勢頭正勁的青年家罵得一無是處。
就像內村隆說的,今年的五大新人賞至少有兩座獎杯要歸於有棲川月之手,他們可是沒人能達到這個成績,用腦子想想他們現在這個地步對有棲川月來說也隻是時間問題,他們是瘋了才敢跟有棲川月作對啊。
而且……他們這群人看著光鮮,但隻有自己才知道,沒有辦法寫出好作品的自己都在被不留痕跡地排擠出文學屆的主流社交圈,隻有通過抱團的方式才能延緩逐漸落寞的結局到來。
延緩,而無法改變。
隻有近野堅一直無法看清事實。
還在謾罵不停的近野堅被那群人連拖帶拽地轟走,粗野低俗的話語逐漸消失在幾人耳中。
在沉默的氛圍中,有棲川月突然開口。
“近野先生這個樣子,可一點都不像能寫出《落葉》那樣優美文字的人啊。”
“是啊!”園子也被打開了話匣子,“我第一次看近野先生的書就是那本《落葉》,因為男女主角的故事哭了好久,還一直以為近野是女性偽裝的筆名,知道真實長相的時候還驚訝了好久,差彆也太大了,性格也差的很多。不光不像《落葉》的作者,甚至不像個文學家,屠夫都沒有這麼粗俗吧。”
她突然回頭看向正看著有棲川月的佐久田真和,等其慌忙收回視線後對那張有些秀氣的臉觀察了好久後宣布:“就算近野是男性,也該是佐久田先生這樣的類型才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