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時的有棲川月抬頭看向前方、讓柯南看不清他的神色、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看那三個寶石還是…站在前排的某個人。
唯有那一瞬間感覺到的壓抑讓柯南明白:
自己之前對有棲川月的懷疑,並不是錯覺。
就當他準備進一步試探有棲川月的身份時,會場唯一的光源驟然熄滅。
對於黑暗的恐懼從人類這個物種被創造出來時就已經存在,和文明的火種一起流傳至今。滄海桑田、萬物更迭,唯有這一點從未改變。
周圍的聲響從竊竊私語慢慢變大,持續時間過長的黑暗讓人們無法保持那些端莊優雅氣質風度。柯南聽到了女人的啜泣和男人的怒罵,但這些聲音裡全都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慌。
他下意識地抬腳準備去到毛利蘭身邊,左側有棲川月卻牽住了他的手。
聲音、動作和手掌的溫度都在向柯南傳達溫暖的信號。
“不要怕哦,柯南,隻是突然停電而已,不要擔心。我在這裡陪著你好不好,不會離開的,在燈光亮起以前我都會一直陪著你,不要擔心,我不會離開的。”
柯南根本沒有害怕,甚至比之成年人還要冷靜,根本不受環境影響。
他有什麼目的?不想讓我靠近小蘭,是因為怕我撞破中心正在發生的事嗎?對一個小孩子不該這樣警惕,是因為他發現了我的身份嗎?……
他本來應該這樣想,全方位的分析有棲川月的動機,畢竟他之前的舉動無一不奇怪,甚至直接將他納入組織成員的備選列表中也絕不過分。
但此時,有棲川月牽著他的手雖然溫暖乾燥、沒有緊張出汗的粘膩感,但輕微的顫抖卻無法掩飾,這代表主人也沒有、或者因為情緒不穩而無法發現這個疏漏;牽著他的手的力度也不像是安撫一個孩子該有的溫柔,而是緊緊攥在掌心不肯鬆開,像是握著一個對黑暗有心理陰影的小孩一樣用力;口中的安撫話語也很奇怪,不斷地重複著不會離開之類的話。
就像……握著的不是柯南,而是他認識的另外一個孩子。
一個有黑暗恐懼症、不善與人交流、缺乏安全感的,在相似的環境中沒有被人保護的孩子。
他在……彌補遺憾。
又過了兩分鐘的時間,伴隨一聲“解決了!”,燈光重新亮起。
有棲川月也收回握著柯南的手,把他朝正往這邊趕來的毛利蘭的方向輕輕推了一把。
柯南卻沒有走,而是重新握住有棲川月的手。
他愣了一下,低頭看去,就見柯南也正抬頭看著他。
“哥哥,我有點怕黑,現在腿軟軟的跑不動,你陪我等小蘭姐姐過來吧。”
他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慢慢的、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好。”
燈雖然亮了,但一時半會兒人們的情緒還難以平複,小蘭和園子費勁千辛萬苦才擠了過來。
“柯南,你沒事吧?”小蘭蹲在柯南麵前,握著肩膀把小孩看了好幾圈,確定沒有摔倒或者擦破皮的痕跡後才鬆了一口氣。
“我沒事啦,剛剛月哥哥一直有在保護我哦。”柯南搖了搖還在握著的手。
小蘭這才看到正圍觀她們姐弟情深的有棲川月。
“謝謝月哥,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每次都要讓你幫我照顧小孩。我也沒有什麼可以感謝的,如果不嫌棄的話,我烤一點餅乾送給你吧。”
“沒關係,柯南很乖,我們一起玩的也很開心。”有棲川月斟酌了一下,覺得這種事情自己再拒絕隻會讓少女不安,於是便應了下來。
“正好我也很喜歡吃甜品,那就等展會結束後約個時間,讓我嘗嘗小蘭的廚藝吧。”
“對了,小蘭,是怪盜基德把寶石偷走了嗎?為什麼人全都圍在那裡?”
請求被同意後,毛利蘭才鬆了一口氣。聽到有棲川月的話後差異地睜大了眼:“誒?沒有啊,我和園子過來的時候寶石還好端端地放在展櫃裡啊。對吧園子?”
“對啊。”園子肯定了小蘭的話,“我們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根本沒有出什麼事,應該就是簡單的停電…吧?”
幾人對視一眼,最終由有棲川月拍板決定。
“到底有沒有出事,去看一眼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