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覺得自己心裡有個聲音讓她忽視了其他,隻一心想要質問原因。
“那心雅姐你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要答應訂婚,難道不是因為有棲川月的原因嗎?”
“我答應訂婚和月先生有什麼關係?”三橋心雅都被這個轉變驚傻了。
她還以為是多嚴重的問題才會讓園子對有棲川月有這麼大的敵意,原來隻是因為這個嗎?
可她們這種家庭的孩子難免會有自己無法做主的事,得到一樣東西就得失去另一樣彌補,為什麼園子還會這麼抗拒這件事呢?
“我和月先生隻在四年前的紐約見過一麵,之後就沒有碰麵過,而我也是在一周前才收到訂婚的消息,之所以同意也是自己的意願,怎麼稱得上是因為月先生呢?”
讓園子憤怒的根本原因就是有棲川月讓自己重視的姐姐放棄自我遵從父親的意願訂婚,現在突然得知真相和有棲川月無關,她也沒有了繼續生氣的理由。
而在激烈的情緒褪去後,園子也發現了自己之前的不對勁。
真的太瘋狂了,完全不顧及場合地追問一個結果,全無半點理智,這真的是她能做出來的事嗎?
園子左思右想,但怎麼也想不出來原因。
她當然不會知道,畢竟裡世界的消息隻在部分上層人士中流通,作為鈴木財團不會掌權、自由生長的二女兒,顯然不屬於“部分”的範疇。
但與其他家族不同,鈴木家沒有告知鈴木園子的原因很單純,隻是不想讓她背上更多枷鎖罷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園子隻能認為是她實在是太氣憤三橋心雅不為自己抗爭、從而遷怒有棲川月,心裡頓時充滿了愧疚,走上前向有棲川月小聲道歉。
“月哥,真的很抱歉,我不該沒有根據的遷怒你。”
鈴木園子道歉的姿態十足的真誠,毫無半點大家千金的矜貴自傲,也沒有半點彆扭,坦坦蕩蕩。
事實上就算鈴木園子真的懷疑有棲川月也沒什麼,畢竟事情表麵的經過確實很讓人誤會。
在美國和有棲川月相遇不久後,三橋心雅不再繼續學業選擇回到日本,甚至毫無根據地答應了沒有感情基礎的訂婚。
唯一由她親自邀請的對象除了關係密切的鈴木園子外,就是按理隻見過一麵的有棲川月。
無論從哪個角度,有棲川月都是合情合理的第一懷疑人。
但她就是在發覺自己的懷疑錯誤後坦坦蕩蕩的道歉,絕不扭捏。
說實話,之前的吵鬨有棲川月並不放在心上,或者說,之所以會爆發到那麼激烈的程度也有他故意不第一時間解釋、縱容事態發展的原因。
畢竟是被那位先生寄予厚望的殺器,難得遇上,怎麼可能以不趁機好好觀察一番呢?
同理,也就不會希望在發現是誤會後會有道歉了。
但不希望不等同於感受到真誠的歉意後不會開心。
畢竟對於有棲川月來說,正向的情感不論種類、都極為可貴。
因此,他也自然而然地放棄了原本找個機會直接下手調查鈴木園子的打算,而是不拐彎抹角的直接解決。
有棲川月仔細打量了一番鈴木園子,沒有出聲。
直到對方的身體開始肉眼可見的緊張僵硬立正後才開口。
但話的內容卻和眼下的事毫不相乾。
“園子小姐,你這條手鏈……是新買的嗎?”
為了參加三橋心雅的訂婚宴、給她撐場子,園子這次可是精心打扮了五六個小時,發型穿著妝容以及各種小飾品都用足了心思,保證既不搶風頭又能看出不凡。
手腕上的那條寶石手鏈尤其不凡。
要說它的設計多麼精巧也說不上,隻是一條細細的鉑金鏈子,鏈條中央用纏繞的方式固定著一個拇指大小未經雕琢、隻是去掉表層石衣的紫色寶石。
評判寶石價值的標準除了大小外,還有淨度、色彩和透明度,這一塊無論從那方麵看都稱得上極品。
瑰麗的紫色飽滿濃烈、沒有一絲雜色,質地達到極為少見的亞透明度,隻有淨度一項因為寶石內部絲絲縷縷的紋路而稍打折扣。
但拋去評鑒的標準,單純用欣賞的眼光去看的話,這些紋路卻並沒有破壞寶石的美感,反而像是一種神秘的預言或符文,更顯得這塊紫寶石神秘惑人。
園子一愣,她已經做好了有棲川月會不接受道歉或者乾脆無視她的心理預期了。
作為深庭老師粉絲中堅定支持“所書即所得”論群體的一員,園子一向都認為有棲川月書中的主人公即是他內心的映射。
那個不相信世間善意卻會為友人而做出嘗試的少年即是有棲川月的本我。
因此,在得知真相、從不受控的情緒中清醒的園子在回想之前發生的事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變成了書中那些推手的一員。
而在道歉後等待回應過程中的那一段沉默,也成了有棲川月拒絕接受道歉的佐證。
但沒想到對方卻輕巧的揭過了這件事,用毫不相關的問題來為她解圍。
是的,園子並不認為這是有棲川月在借機向她索要賠償,而是覺得對方體貼的用一個不突兀又自然的方式將在場人的心神轉向另一個方向。
當然,就算有棲川月想要又怎麼了,一條手鏈而已,當歉禮她都嫌輕了!
園子雷厲風行地解下手腕,一把塞到有棲川月手中,然後像是怕對方送回來一般後撤到三橋心雅身後,探出頭做賊似的回答。
“是今天早上和小蘭出去逛街看到,覺得漂亮就買下來了,月哥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啦,反正也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不可以拒絕哦!”
一骨碌把想說的話全說完後,園子就緊張地盯著有棲川月的動作,直到看到對方收起手鏈後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