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年待嫁(1 / 2)

直到母親拉住她的手,她才從剛才的消息中緩過來,看到母親擔憂的麵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父親也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又寬慰說:“為父與雍親王也算有些往來,這位倒是還算穩重,沒和其他皇子那般為那個位子急紅了眼。凡是鬨得最凶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一點,雍親王就做的很好。”

她自然聽得懂父親話裡的意思,鬨得不凶,不代表不爭。雖然直到康熙皇帝駕崩前四爺都沒有展現出明顯的爭儲意圖,但除了七阿哥那種天生有缺陷注定與帝位無緣的,哪個皇子甘心以後跪自己的兄弟當奴才呢?父親的判斷還是準確的。

父親又接著道:“雍親王嫡福晉是費揚古的女兒,費揚古早年是受聖上器重過,可離開朝堂多年了,兒孫裡也沒什麼有出息的,他們家現在最大的依仗,就屬這位福晉了。孩子啊,皇上既已指婚,那就改變不了了,為父隻能為你多備些嫁妝,對那位嫡福晉,你要敬著她,但麵子上做到也就行了,決不要一味委屈自己,父親還在呢,雖是老了不中用了,還有你兄長們呢。更何況,我的女兒漂亮又聰明,雍親王他自會喜歡你的。”

看著父親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她和母親都笑了出來,屋裡的氣氛也鬆快了一些,陪著父親母親用了午膳,她便帶著小滿回了自己院子。

一路上太陽照的厲害,回到院子她有些疲乏,就躺在美人榻上休息,小滿在一旁做著針線。

按規矩側福晉可以帶一名陪嫁侍女,小滿自然是最合適的,可她卻開始猶豫,那一世小滿跟著她到雍王府又到皇宮裡,和她一樣在那地方磨光了所有的活力。這輩子,為什麼不能給小滿一個新的人生呢?

“小滿,我把你留下吧,你不要跟我去雍親王府了。”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打算說出來,儘管她舍不得小滿。

小滿訝異的抬起頭看著她,有些無措的說:“小姐,是小滿做錯了什麼嗎?小滿從小就跟著小姐的,小姐到哪兒我就要去那兒。”

“不是的,你沒錯小滿,隻是那王府也不是什麼好地方,頂多院子比我們年府大一些、氣派一些,可那裡不是年家,我做不了主,你去那兒肯定不如在年府自由快活,我會讓母親給你找個可靠的人嫁了,還會給你送許多嫁妝。”

小滿卻是哭了起來,像被遺棄的小動物,一邊哭還一邊說:“小滿才不要嫁人,這世上對我最好的就是小姐,那王府既然不是好地方,我就更要陪小姐去了,不然有人欺負小姐怎麼辦?”

年玉嵐忙從美人榻上起身,拿了帕子給小滿擦臉,這姑娘真是,越知道不是好地方還越要陪著她,真是傻透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小滿的時候,那是在武昌,一次二哥帶她去街上玩,剛好碰到了小滿的爹要賣她,那人是個賭鬼,欠了不少賭債,本要把小滿抵押給賭場,可賭場不要這麼小的丫頭,他就帶到街上賣,張口卻要50兩,看熱鬨的不少卻是沒人買。

二哥這人卻是有幾分俠氣的,出錢買了小滿,自此後小滿就做了她的侍女。

看這姑娘哭的止不住,她也隻能投降,答應會帶她去,小滿才不哭了。

過了幾日,內務府的人帶了針線嬤嬤量了她的腰身尺寸,婚禮用的吉服內務府自會準備好,她也隻需要繡蓋頭,其實蓋頭內務府也會準備,隻是母親非堅持讓她自己繡,說圖個吉利。

她已經忘記了那一世自己繡了什麼圖案,母親倒是頗為積極的給她參詳,還拿來許多繡樣冊子。

對於再嫁給四爺,她倒是沒有什麼激動與期盼,仔細說起來,他們也沒有誰對不起誰,就算有什麼愛恨情仇,三百年的時光也足以泯滅一切,隻有孩子們,她沒有一刻能夠忘懷。

繡繡停停,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繡完了,內務府的吉服也送來給她試穿,需要改動的地方並不多,一切都算是順利。

隻是父親母親把熱情都投入到了給她準備嫁妝,內務府送來的納采是一百二十八台,他們也不好超過,就準備了一百二十台,塞得滿滿當當。

她和父親都愛仇英的畫,平日裡想從父親那裡“橫刀奪愛”,軟磨硬泡都不一定管用,這回父親卻是讓人把他書房掛的那副《西園雅集圖》真跡摘下來,她知道後要還給父親,結果父親還是執意要給她帶走。

她簡直有些哭笑不得,便勸道:“女兒知道父親疼我,可女兒又不是遠嫁,還是在這京裡啊,年節時回來一趟也不是不可。”

可父親卻重重歎了口氣,道:“以後逢年節或者你有身孕,你母親按例都可以去看你,可父親想看你可沒那麼容易。”

她勸慰父親好一會兒,卻是不怎麼管用,隻見母親擺擺手道:“玉嵐你先回去吧,你父親啊這是鑽牛角尖了,自你的婚事定下,他就沒一刻安心過,總覺得哪裡都不如把你留家裡好,可女兒家哪有不嫁人的。”

她隻得聽母親的話告退了,還聽到母親繼續開導著父親。

吉服又改了兩次,最終修改好後和吉服冠一起送了過來。小滿看了這奢華的衣服也不禁有些咋舌,小心的摸了摸說:“小姐,這衣服看起來就很沉,還有這個吉服冠,戴在頭上肯定壓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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