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年氏,嬤嬤不必放在心上,我自有決斷。她如今有了身子,四爺又不在,這段時日務必要確保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好好的,不然出了什麼岔子等四爺回來隻會是我的不是。嬤嬤務必離四宜堂遠著點兒,那謝嬤嬤可不是個軟柿子。”
她確實是沒想到,四爺會把謝嬤嬤弄過來。這謝嬤嬤可一向不是善茬,幸好四爺開府兩年後,因此謝嬤嬤的孫子生病,四爺就同意了讓謝嬤嬤回家。
年氏的身子向來嬌弱,她也不愛看年氏那弱柳扶風的樣兒,隻是年氏不用來請安,多少有點挑戰了她的威嚴,可其他女人若想效仿,也得先有年氏的本事才行。
四宜堂這邊兒,年玉嵐正看著書,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門外跑了過來,抬眼一看,是雪球回來了,陳安跟在它後麵小跑著進來。
這小東西不知又跑去哪裡調皮了,身上還沾了些泥和綠色。
“剛才這小家夥是不是又去花園子裡調皮了?”
“回年主子,雪球剛去送了主子爺,回來的路上在花園子裡玩兒了會兒,才弄得有些臟,奴才這就帶它下去清理。”陳安微喘著氣答道。
“它去送四爺了?”這小東西這麼聰明?
“是,一開始奴才也不知道它要去什麼地方,或許是追著四爺的氣味,一路跑到了園子東門,主子爺當時正要離開,臨走時還摸了摸雪球的腦袋。”
雪球配合的喵喵叫,似乎是在應和陳安的話,自己就是很聰明。
“也不枉四爺對你好,那稻田裡養的魚可有不少進了你這小東西的肚子。”
“喵喵”,雪球討好的蹭過來撒嬌,摸了它的小腦袋就讓陳安抱走了它,謝嬤嬤馬上讓人端來中藥泡的水讓她淨手,實在是細心嚴格的很。
再見福晉是已是重陽節,肚中的孩子已經有兩個多月了,穿上衣裳看起來腰身似乎還是沒有變化,可她自己知道,腹部已經有了些微的凸起。
每到夜晚的時候,她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想到孩子就在這腹中陪伴著她,雖然四爺不在可她一點都不覺得孤獨。這是她孕育的孩子,完完整整的屬於她,不用像麵對四爺時的患得患失。
四爺走之前新調來了一個擅長婦科的張大夫,就住在附近的莊子上,每隔三日會來給她診一次脈。
張大夫說孩子的情況不錯,她的身子也算康健。她隱晦的暗示這位張大夫不要把她和孩子的情況說出去,張大夫說四爺早已有了吩咐不可外傳,她也就放心。
雖然她的身形和那一世一樣纖瘦,但內裡已經少了許多病弱之氣,孩子的發育自然也好。這本都是高興的事,可還是晚些讓福晉和其他有心人知道的好,這樣她和孩子還能多過些安穩日子。
到了重陽節晚宴當天,她帶著小滿幾個去了天地一家春。
天地一家春布置得相當熱鬨,聽小滿說這次的晚宴實際上是大阿哥家的操持的,各院都抽調了不少人前來幫忙,隻是唯獨沒有動她那裡的。
福晉看起來氣色很好,她剛福下身請安,便聽福晉道:“年妹妹有著身子,不必多禮,快請坐吧。”
落座後福晉扔打量著她說:“一般有了身子,氣色和容貌都會有損,我怎麼瞧著年妹妹愈發好看了。”
“福晉這是哄妾身呢,妾身最近越發憊懶,今日來參加晚宴才上了妝,顯得氣色好些。”
“老奴可是聽說,懷男孩會使額娘變得醜陋,可若是懷了女孩不僅不會變醜,還會愈發漂亮,年側福晉肚子裡的大抵是個疼人的小格格。”李嬤嬤開口道。
不就是想讓她生個小格格嗎?她還就喜歡女兒,四爺也是個疼閨女的。她本不打算回擊李嬤嬤,一個被福晉慣壞的老虔婆也不值得她費言語。
卻聽謝嬤嬤厲聲道:“李嬤嬤雖不是宮中出來的,但畢竟在福晉身邊這麼些年,也在阿哥所伺候過,該知道宮裡的規矩。主子肚子裡的是阿哥還是格格,哪裡容得找我們這些下人議論?萬一泄了胎氣或被小阿哥小格格聽到,這後果是你擔得起還是我擔得起?”
年玉嵐當場就想給謝嬤嬤鼓掌了,這話實在是有理有據。她也才想起來宮裡是有這個規矩,不準討論未出生孩子的性彆,怕影響孕婦的心情,也怕孩子聽到就不願來了。
隻見李嬤嬤嘴皮子上下抖動,卻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這算不算是一物降一物?本來後院兒的嬤嬤裡,李嬤嬤因著是伺候福晉的,自然位置最高。可謝嬤嬤當年可是四爺的乳母,早年也在府裡呆過,在府裡的老人兒中頗有威信。
福晉掃視了她和謝嬤嬤幾眼淡淡道:“李嬤嬤,還不快跪下給年側福晉認錯?”
李嬤嬤看了眼福晉淡漠的神情,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磕頭。
“好了,李嬤嬤起吧,今兒我就不計較了。”見著李嬤嬤連磕了幾個頭,她悠悠道。
“謝過年側福晉”,李嬤嬤被福晉身邊的人攙著下去了。
宴會仍在繼續,隻是這個開頭實在算不上好。宴散了回到四宜堂,剛一進門就看到個有些眼生的太監,天色太黑也看不清麵孔。
“奴才陳福見過年側福晉,奉主子爺之命給年主子送些東西。”
原來是陳福,也算是四爺身邊的得力太監。
“好,東西放著兒就成,你也辛苦,先下去歇著吧。”實在是她也有些疲累。
“主子爺有封信要奴才交給年主子。”
小滿上前接過信交給她,她打發了陳福下去,回到裡屋就迫不及待的拆開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