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2)

白天的時候一直都還好好的, 到了晚上小姑娘卻嚶嚶哭起來了。不一會兒外邊下起了大雨, 夏日裡的雨總是又急又猛, 還伴著轟鳴的雷聲和耀眼的閃電,小姑娘像是受到了驚嚇哇哇大哭起來。

乳母輕聲哄著,卻不怎麼管用。拿起塌上年側福晉做的小兔子,小格格抱著小兔子卻似乎哭的更傷心了。

“小格格,不哭了不哭了。”

“我要額娘~嗚嗚。”

“乖, 小格格不哭,過幾日咱們就能回去了。”其實她心裡也沒底要呆上多久,這宮裡規矩比王府更大,她從來到就戰戰兢兢的實在不好受, 可年側福晉把這差事交給她, 她就得把小格格伺候好。

“我想要~額娘~要回家~嗚嗚~阿瑪~”

她瞧著小格格哭心裡也是有些難受,照顧小格格這麼久,不僅把她當主子,也是當成半個自己親生的孩子了。孩子猛的一下離開親額娘哪有不難受的?她為了這差事照顧不了自己親生孩子,不過幸好有孩子瑪嬤一直帶著,她也是放心的。

德妃娘娘雖也是小格格的瑪嬤, 可一年到頭總共也見不上幾回,今兒小格格表現的夠乖巧了, 德妃娘娘看起來也算喜歡小格格,可就是少了點祖孫間的親厚。

年側福晉恐怕也放心不下小格格呢,今兒送小格格的時候眼圈都紅了。可主子爺不在家,年側福晉根本做主不得。

抱在懷裡拍著晃著, 好半晌,總算是把小格格哄睡了。

春棠院這邊年玉嵐確實是睡不好,外邊轟鳴的雷聲在她耳邊幻化成孩子的哭聲,隻要閉上眼睛那些不好的事就在腦海中重現,前世今生的事情交雜在一起攪的她心神不寧。

這樣的天兒也不知寧兒怕不怕?還有四爺那邊不知有沒有下雨?彆有什麼危險才是。她最牽掛的兩個人偏偏都不在身邊,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昏睡過去。

第二日一早小滿和月竹和往常一樣進去服侍洗漱,才發現她起了熱,麵上和頭發都已濡濕,摸了摸貼身的衣物,也都已被冷汗打濕。

小滿連忙讓馮永泉去叫了府醫來,開了治風寒的藥方子,喝完藥用了半碗粳米粥,一生日都昏昏沉沉的,到了次日燒不僅沒退,還愈發燙了。

小滿見著這情形也有些擔心,小姐自那年大病痊愈後雖偶爾會有些小恙,可鮮少病的這樣急。再請了府醫過來,也診不出彆的,吩咐除了吃藥,每隔一個時辰給主子擦拭身子降溫。

小滿和馮永泉幾個商討了下,都覺著這病因早就埋下了,前些時日主子就有些精神不濟,主子爺走後,小格格又被抱走,心裡怕是就有些受不住,人也就病了。可小格格那是去了德妃娘娘那兒,他們這幾個奴才誰也沒那麼大能耐能把小格格弄回來。問了謝嬤嬤,謝嬤嬤也是搖頭。

最後幾個奴才一商議,定了兩條方案:一是馮永泉去向蘇培盛打聽主子爺何時回來,主子病了的消息蘇培盛不會不知道,他不妨再說重上兩分,讓蘇培盛透給主子爺也好。二是去請柏林寺的僧人來做祈福法會,主子病的這樣急,也說不定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作祟。

商定好後,小滿幾個服侍主子,馮永泉去了前院找蘇培盛。

蘇培盛正在思索著這幾日的事兒,吩咐小太監鋪紙研墨,準備把這兩日的事兒彙報給主子爺。按照上回主子爺信裡說的,災情已經處置的差不多了,離回來應是不遠了。他這信派人送去,主子爺還真不一定能收著了,但收不收得著和他送不送信兒是兩碼事兒,萬一主子爺想起這茬挨罵挨罰的不還是他?尤其事關年主子和四格格,他是馬虎不得。

原本府裡風平浪靜,他也隻需關注京裡官員的一些動向,可福晉這又是鬨的哪出?前一日福晉入宮,後一日德妃娘娘就派人接四格格,要說沒有聯係誰信啊?

可這事福晉做的偏偏一丁點錯也挑不出,最多是在娘娘跟前提了府裡的孩子,那娘娘有了興趣怪得了誰?另外,能得了娘娘的疼愛對小格格也是好事兒,年側福晉這怎麼還病倒了?哎,這府裡的倆女主子可真是......

希望這宮裡的四格格可彆出什麼事兒才好。這猛地一下離開親娘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可千萬彆再病了添亂了。

信剛寫了一半就聽外邊傳來馮永泉的聲音,這是又有什麼事兒?就把筆擱下叫了馮永泉進來。

聽完這小子一通說,蘇培盛抬抬下巴示意他,道:“這不正寫著呢?你的話我也會原封不動加進去。”他聽說得的是風寒,怎麼聽馮永泉一說好像還挺嚴重的?那得趕緊把這信寫完發出去了。

“還有什麼事兒?”

“蘇公公,還有一事,我們院子裡的奴才合計年主子的病來的這樣急,怕有什麼邪物作祟,想請柏林寺的僧人來做祈福法會,所用的銀錢我們春棠院自己出,不走府中的賬目。”

做做法會也沒什麼壞處,蘇培盛點頭道:“這也是應該的。”說罷從腰間解下一個牌子遞給馮永泉,“這是出入府的牌子,用罷記得還回來,至於所費銀錢就走四爺這邊的賬。”

馮永泉略一思索就不再堅持,拿著牌子道謝告退了。

蘇培盛忙把信寫完封好,交代小太監趕緊送出去。

吃了口茶長舒了口氣,想起方才馮永泉那奴才說什麼做法會的錢春棠院自己出,他也有些樂了。這春棠院的奴才們倒是有意思,還有幾分傲氣呢。走府裡的賬做法會勢必得福晉同意,可本來年主子病倒這事兒就跟福晉脫不了乾係,也怪不得春棠院這些個奴才不願去求福晉。

做場法會所用花費也不是小數目,尤其是柏林寺這樣的名寺,裡邊的僧人也就跟那戲園子的名角兒一樣,可不便宜。他自是知道年主子不差銀錢,不說那陪嫁,就是這幾年主子爺送的就能讓年主子和四格格過的滋潤體麵。

可年側福晉病了要請僧人做法事,哪能讓她自己出銀錢?主子爺也丟不起這人。他要是應下了,還不得被陳福幾個笑死了去。

馮永泉從蘇培盛那兒出來,就直接去了柏林寺尋慧嘉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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