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好坐下,不然姐姐們一會兒笑話你了。”
小姑娘笑著點頭,見桌上擺放的茶和點心,心中更是高興。茶有滇紅茶和桂花烏龍茶,不說品起來如何?光聞起來就舒心極了。茶點有酥糖、椒鹽桃片、茉莉清茶酪、枸杞米酒糕和雪耳百合團子,都是她愛吃的。
“謝謝額娘!”
年玉嵐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笑著道:“這有什麼好謝的?你們快用吧,午膳還得一會兒呢,額娘去看看準備的如何了。”
“好,額娘你可彆累著了,肚子裡還有小福沛呢。”
“額娘知道,你們好好玩著。”
見著長輩離開,幾個小姑娘又重新活潑起來。
舒魯最先開口道:“福寧,貴妃娘娘可真好!這個椒鹽桃片和茉莉清茶酪我以前怎麼沒吃過?真是合我的胃口。”
“沒錯,我額娘確實很好呀。你要喜歡一會兒就帶走些,好像是南方的吃法兒,我額娘小時候是在南方長大的嘛,所以她知道許多不一樣的吃法兒。”
“嗯嗯,那我就不和你客氣啦!”額娘那些叮囑讓她心煩了一段時間,可重新見到福寧根本沒什麼變化嘛,她還是以前那個活潑可愛的妹妹,不過福寧似乎長高了些。阿瑪和皇帝伯伯差不多高,可是貴妃娘娘比她額娘要高,或許額娘的身高會影響小孩子?
“當然不用跟我客氣!齊布琛姐姐,你嘗嘗這個茉莉清茶酪,這個是我最喜歡的,我阿瑪也最喜歡這個呢。”齊布琛姐姐比她們都大許多,平日裡也都沉默的很,小姑娘見齊布琛沒怎麼用,便忍不住出言勸導。
齊布琛對上小姑娘純淨的眼神,心中的雜念最終壓製了下去。
“這個好吃極了,謝謝寧兒妹妹。”她總覺得和這些人是格格不入的,尤其是跟福寧,其實福寧是個很好的孩子,比她的那些異母妹妹更是不知好上多少。
或許是因為阿瑪的緣故吧。她出生沒多久阿瑪就被廢了太子之位,即使後來複立,最終的結局卻是二度被廢。她還記得在毓慶宮裡生活的慘狀,因為被圈禁,她們根本沒什麼自由,連毓慶宮裡的垃圾糞便想要拉出去都得瑪法準許。冬日裡還好些,味道沒那麼明顯,到了夏日裡蠅蟲飛舞,惡臭熏天,誰能想到會是皇家子孫生活的地方?
四伯伯登基後一切終於好轉,她成了皇帝的養女,可麵對著叔伯家的女孩,她總有種莫名的自卑和負罪感。
還記得入宮前那一日,阿瑪叫人傳她過去,她從小到大和阿瑪說過的話加起來恐怕都不超過百句,那一日卻說了很多。阿瑪問她多大了?問她讀過什麼書?喜歡做什麼事……
好像是要把一輩子的話都說完,可那一問一答著實生硬的很。還有她臨走時阿瑪的那個眼神,她一輩子都忘不了,像刀鋒一樣,卻又包含著許多說不出的東西。
小姑娘們用罷茶點,又圍著魚缸觀賞了起來,雖然誰家裡都有魚缸,但像這麼大的玻璃魚缸都還是頭一次見。最可愛的是永壽宮的小貓們,幾乎快和這一群魚兒成了朋友,喵喵叫著還伸著小爪子拍在玻璃壁上,魚兒們卻絲毫不驚慌。
正用著午膳時,四爺又叫人送了趟賞賜,其中最顯眼的是個雞翅木黑漆泥金玻璃炕屏。怕是這人忙暈乎了,忘記前幾日剛給小姑娘送過生辰禮。
“蘇公公,你這是?”
蘇培盛聽出四公主的疑惑,便解釋道:“四公主,這些是聖上給貴妃娘娘的賞賜,聖上口諭,娘娘誕育四公主有功,實該嘉獎。”
“哦,原來是給我額娘的呀!”阿瑪也太貼心了吧,不過以前在王府時,每次她們姐弟生辰後,額娘那裡總會多出幾樣新物件。
“這雞翅木黑漆泥金玻璃炕屏本是內務府給萬歲爺製的,今兒見了成品莊重雅致,聖上說貴妃娘娘定會喜歡,便叫奴才一道送來了。”
蘇培盛送了東西沒有多待,行了禮便告退了。小姑娘瞧著阿瑪叫送的炕屏,這種低調奢華風,真是叫人看了眼饞,阿瑪果然有什麼好東西都會給額娘。
用罷午膳又玩了會兒,幾個小姑娘便告退回去了。小姑娘纏著要跟額娘午歇,順道欣賞阿瑪送的雞翅木黑漆泥金玻璃炕屏,真是越看越覺喜歡,不過她還是儘量克製住了情緒,防止額娘又說要送給她。
“我的小寧兒,你到底睡不睡呀?”小姑娘翻來覆去的,明明看起來沒有絲毫困意,卻非纏著她一起歇會兒。
“困困困,這就睡啦!”
小姑娘答應著趕緊閉上了眼睛,直到聽見額娘平穩綿長的呼吸聲,才偷偷睜開了眼睛,她今兒格外興奮,真的不困呀。
小姑娘看著炕屏,聞著額娘身上的馨香,隻覺得幸福感滿滿。忽然聽見有開門聲,看到一個身影好像是阿瑪,小姑娘情急下趕緊閉上了眼睛。
四爺略有些意外床榻上多了個小姑娘,瞧著身量已張長許多的小姑娘,他忽然想起了小姑娘出生的時候,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妞妞居然都這麼大了。
看著女人白皙的臉龐,他像是受了蠱惑般俯下身吻了她的臉頰,小姑娘大著膽子微微張開眼睛目睹了這一切。
好激動呀!她看見阿瑪親了額娘!
可人一激動就容易失控,小姑娘激動的手都微微顫抖,也就成功被阿瑪發現是裝睡的,父女倆大眼瞪小眼,一時頗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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