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去遵化前一日,看著在自己身邊爬來爬去的小福沛,年玉嵐心中有些動搖了。
這一趟快的話也要五六日,福沛打從生下來就沒有離開過她呀,這怎麼舍得?
小姑娘安排著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來找額娘說道:“額娘,我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路上就住幾晚,也不需要太多東西。”沒想到阿瑪要帶她們去祭祀瑪法,還冠冕堂皇說什麼額娘是瑪法親賜的,額娘該和他一起年年謝恩,這是什麼邏輯嘛?好像額娘非嫁他不可似的。以額娘的樣貌才學和家世根本不愁嫁的好不好?阿瑪的借口是越來越拙劣了。
“我的小寧兒真是越來越讓額娘省心了。”
“我長大了嘛,很多事自然要學著自己做,額娘不說這樣才不會被騙嘛?”
“沒錯,你早晚要離開額娘生活,賬目也要學著看,這些雜事平日不需要你時時盯著,但不能不懂,不然下人糊弄起主子來,可是會把主子當傻子的。”清末有位道光皇帝就被下人們騙得團團轉,據說他個人頗為勤儉,龍袍壞了便叫下人用補丁補上,補一個補丁內務府那幫人居然敢報賬一千兩,雞蛋五兩一個,最可笑的是這位皇帝還與臣子討論各自的補丁多少銀錢,實在是滑稽。這些下人們連皇帝都敢糊弄,更彆說寧兒隻是個公主了。
小姑娘假裝生氣道:“額娘又說!我才不要離開額娘,我就是院子裡的一棵樹,長在這裡了,你挪不走我的。”
“我的傻姑娘,說這話也不怕被人笑話?你去幫額娘看著你弟弟們那兒準備如何了?”
“好,沛沛抬頭看一眼姐姐哦!”
胖小子對“沛沛”這兩個字已經很敏感,抬頭看著姐姐咧嘴笑,一笑起來他的雙下巴就特彆明顯。
“沛沛真乖!想想有幾日看不到你還挺舍不得的。”額娘恐怕更舍不得,她不該提這個的,還是趕緊跑掉看福宜福慧那邊準備的如何了吧。
“哇哇……噠噠噠……”
小福沛正要和姐姐互動,小姑娘卻轉身走了,弄的他很不高興的拍了拍玩偶。
“沛沛,額娘要是離開幾日,你會不會乖乖在家?”
胖小子用自己的小胖臉貼著額娘的臉,順便糊了道口水給額娘,明淨純粹的大眼睛裡滿是依戀,年玉嵐親了親小家夥的額頭,福沛就開心的手舞足蹈,伸手抓住額娘的手指。
“小寶貝,你這樣看著額娘,額娘就更舍不得你了。”
“啊啊......噠噠......呀啊......”
“要不額娘跟你阿瑪說不去了?叫他帶著你哥哥姐姐們去好了。”寧兒姐弟三個都有過出遠門的經驗,又都在四爺身邊,她去不去都是放心的,隻有懷裡的這個小寶貝,她實在放心不下,就算出去了也會時時牽掛著他。
站在屏風後看了母子倆好一會兒的四爺開口道:“爺就知道你會這樣。”
被抓包的某人有些不好意思道:“爺,你怎麼這時候來了?”宮門都快落鎖了吧?
“爺怕有人打退堂鼓,所以特來看看。”
“哦,這樣啊。那到底能不能打這個退堂鼓?”
四爺果斷拒絕道:“不能,貴妃早就答應過的怎麼能出爾反爾?福沛就在這兒呢,你得給孩子做個好榜樣,教他什麼叫‘言必信,行必果’。”
聽著四爺這義正言辭的話,她不去似乎就是教壞孩子了?這男人當她是傻的麼?福沛這麼小聽得懂什麼呀?
“爺,福沛可是什麼都聽不懂呢。”
“他聽得懂,福沛點點頭告訴你額娘。”
傻小子被阿瑪手裡的兔子玉佩吸引,居然乖乖點了點頭,這下年玉嵐是沒轍了,看著抓著玉佩玩的開心的胖小子,心道:“額娘儘力了,是你自己把額娘推出去的哦,千萬不要哭。”
四爺心滿意足的完成敲打任務,揮一揮衣袖便瀟灑離去。
次日清晨,小福沛還睡的昏天暗地,手裡抓著阿瑪給的兔子玉佩,根本不知除了自己全家人都出宮了,他要自己和乳母們生活好幾日。
姐弟幾個從車窗中看到皇宮離他們越來越遠,歡呼雀躍的心情溢於言表。
“你們三個都收斂些,這回咱們是去祭祀先帝的,你們的瑪法。”可瞧著孩子們的興奮勁兒,簡直是當做春遊了。
小姑娘點頭答應道:“額娘,我們知道的,就是太久沒有出宮了,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呐!”
福宜看著田地裡的莊稼問道:“額娘,這地裡種的是麥子嗎?”
“是,看起來長勢還不錯,希望會是個豐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