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暮色降臨,福沛才被兩個長輩喂得飽飽送了回來。
馬佳氏正打算行禮告退,卻聽見裡頭傳來皇帝和公主的笑聲。又向著聲音的方向見了禮,才向外走去。
“嬤嬤下回見!”福沛熱情的揮手道彆。
馬佳氏回頭笑著欠了欠身,心中對這個小主子更是喜歡。
福沛見沒了外人,直接往自家阿娘身邊一攤,伸出小肉手摸妹妹玩兒。
“妹妹乖不乖呀?咱們都大半天沒見啦。”
年玉嵐看著兒子摸著自己肚子犯傻,自然就想起了白日裡四爺的樣子,果然是親父子,犯傻的神態看起來都有些像。
“她好著呢,你怎麼在外頭這麼久?哥哥們都回來小半日了。”
福沛眯著眼看向福宜,這個壞蛋哥哥果然沒敢和阿娘說實情。
福宜摸了摸鼻子,打算走為上計。
“阿瑪,額娘,天色不早了,兒子這就告退了。”
“回去吧。”
福沛一見福宜轉身要走,立即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大吼一聲:“你彆走!我還要打你屁股!”說著就追了出去。
年玉嵐差點被兒子突然發出的巨大聲響嚇到,四爺從殿內走出來,皺著眉頭道:“不成不成。”
“什麼不成?”
“你明日就跟朕搬去養心殿住,福沛這小子一驚一乍的朕不放心。”
“不用了,他又不是總這樣。今兒不知他們在外頭發生什麼了?福宜福沛這兄弟倆鬨騰著也挺有意思的。”
想起下人的稟報,四爺語帶嫌棄道:“他們兄弟今兒和允祕踩著梯子趴牆上看選秀去了。”那些女人有什麼好看的?小小年紀不學好。
年玉嵐沒想到兒子們居然去湊了這熱鬨,一時也有些無可奈何。
“福沛在圓明園裡瘋跑慣了,咱們回到宮裡後他把能玩的地方都玩兒了個遍,許是太無聊才去湊熱鬨吧。”
“提議去的是允祕,那小子莫不是思春了?朕原覺他年紀小,等過兩年再給他安排屋裡的人,他這是等不及?”
聽著四爺的話,年玉嵐更是哭笑不得,道:“皇上胡說什麼呢?允祕阿哥才十一歲,哪裡就會有那種心思了?大約隻是淘氣罷了。”
“十一歲了還這般淘氣,看來朕得叫他師傅多給他布置些課業了。”
“人人皆知皇上疼愛幼弟,這般淘氣還不是皇上寵出來的?”
“皇考走的時候允祕幾個還小,朕是他們的兄長,自然要多照顧他們些,才好告慰皇考在天之靈。”
“皇上已經做的很好了,先帝若在天有靈,定會覺自己當初所托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你又在寬慰朕。”
想著近來發生的那件事,年玉嵐撫著男人的後背,柔聲道:“這世上本就沒有儘善儘美,爺何必為難自己?”
“朕不止一次給過他們機會!可他們根本就不珍惜,把朕的示好當做虛偽,還要以死讓朕背負千秋罵名。這種亂臣賊子,朕真想殺了他們一了百了。”
“妾身也聽說了些,不過是兩個失敗者的不甘心罷了,又仗著自己皇族的身份,以為皇上不敢怎麼他們。他們想死,皇上更不能叫他們如願,該派幾個醫術精湛的太醫守著他們,讓他們活上個七老八十,到時大約就能想明白了,要是還想不明白,白白痛苦了幾十年,皇上也不虧。”
皇帝聞言朗聲大笑,半晌才道:“你啊你,怎麼就能想出這麼氣人的法子?”
“我可是一心為皇上著想。”這一世或許不是真正的曆史,後人也無從知曉,可她也不想叫他再背負罵名。她留下謙嬪,心中不是一點不在意,可想著能讓他這一世更圓滿,便也覺著沒有什麼了。
平心而論,四爺對兄弟們不算壞,對允禟和允禩都給過機會,可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臣服,最終必有一方毀滅才能終止鬥爭。
“朕領你的情,隻請皇貴妃彆把這聰明用到朕身上。”允禟允禩所犯下的罪孽足夠他們死上幾次,可如嵐兒所說他們剩下的隻是失敗者的不甘,叫他們活著好好反省吧。
“皇上雄才大略思維縝密,還怕妾身這點小聰明嗎?”
“朕對你真是沒法子。”
年玉嵐含笑看著男人道:“皇上這話好似我多難纏一樣。”
“難纏朕也認了,明日就搬過去吧,離朕近些。”嵐兒這胎的肚子比先前大了不少,不在他眼前,他著實放心不下。
“好,那就搬吧。”
翌日讀書回來,福沛一路蹦蹦跳跳要把采的花花送給阿娘,可在永壽宮跑了一圈卻不見自己要找的人。
“誒,阿娘去哪裡了?”
福慧道:“興許是出去走走……可也不對,額娘的書和梳妝台上的許多東西不見了。”
小姑娘剛從養心殿回來,看著三個弟弟,解釋道:“額娘從今日起搬去養心殿住了。”
福沛仰頭看著姐姐,問道:“那咱們也過去住嘛?”養心殿後麵有很多小房子,他們可以一人一間,就是有點小。
“咱們還住這兒,不去養心殿。”
福沛一聽這個就不大高興了,嘟囔道:“不行不行,沛沛也要過去住,保護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