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男人沒幾個好東西?(1 / 2)

兄弟三個當夜就被打包送回了宮中。

馬車上,三個小子倒沒有太多傷感,先是都不說話,後又擠著笑成一團。

“呦嗬,你今日怎麼沒哭呀?”福宜挑眉看著福沛道。

福沛笑倒在福慧身上,歪著腦袋道:“福沛才不哭呐!反正已經見過阿娘了。”說了阿瑪壞話被聽了個正著,還不走是要留著挨打嗎?他才沒有那麼傻。

不過今日有哥哥擋槍,阿瑪倒沒怎麼說他。還有阿瑪一臉冷漠生氣的樣子真是太好笑了,他可以一直笑很久。

福宜戳了下福沛的肚子,道:“就是你小哥被我們無辜牽連了。”他和福沛反正是說了,被送回來也不虧。

福慧心態十分平和道:“反正今日不回來,明早也要回來了,我也沒什麼可委屈的。”那一世隻有他一個偶爾捉弄阿瑪,這一世有他們三個,阿瑪的心臟大約會被鍛就得很強大吧。

福宜伸手摟住福慧的肩,輕輕拍了拍,道:“好兄弟!”雖然他才是哥哥,但福慧在總能叫他安心和開心。

福沛也模仿著哥哥們去拍對方肩膀,不過拍福慧和福宜用的力度完全不同就是了。

福宜揉了揉被拍的發麻的肩膀,福沛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不過看在難兄難弟一場的份兒上,今日就不和他計較了。

雍和宮裡,哄睡了龍鳳胎們,又去看了大女兒,確定孩子們都安好,年玉嵐這才回去寢殿。

四爺斜依在床頭看書,她的腳步聲近了,也不見他有任何反應,仿佛是沉浸在書中的故事裡。

年玉嵐在梳妝台前坐下,邊摘耳環邊找話道:“寧兒很高興,入睡前還讓我帶話說要謝阿瑪。”他們從外回來,才發現四爺已叫人把這兒裝點了一番,正適合小女兒家過乞巧節。

四爺聲音平靜道:“她喜歡就好。”

“爺這是……真的生那兩個小家夥的氣了?”

四爺堅決否認道:“爺哪有空生他們的氣?”反正都被他送走了,眼不見心不煩。

“那......是覺得年家多管閒事?”

聞此,四爺這才放下手中的書卷,麵上擠出一抹笑意道:“你這小腦袋瓜又胡思亂想什麼?”

年家家底殷實,他早就知道。

年家疼愛女兒,他樂見其成。

年玉嵐輕歎一聲,道:“我幼時身子弱,大夫和僧人隻說調養,調養。可私下裡也說過我不是長壽之人。所以父兄待我多了份憐惜,並非是擔心爺苛待我。”旁的不算,隻她出嫁時的那些嫁妝,隻要她不奢侈揮霍,也是夠她好好活上一輩子的。何況四爺並非小氣之人,連那些不受寵的女人比彆家都算活的滋潤,何況是她。

四爺聞言心疼道:“那些大夫和僧人純粹是胡說八道,你萬不能信他們的話,你家爺也是通曉醫理和佛法之人,如何看你都是個福壽綿長之人。”嵐兒幼時的事,他從年希堯那處聽過不少,還見過她幼時的畫像,實在是可愛之極。

“希望如此吧。”她不敢奢求太多,隻要看著兒女們長大成人就好。

帝妃二人一道躺下,靜謐的夜,蟬鳴也幾乎不可聞,隻剩他們彼此的清淺的呼吸交錯在一起。

“怎的還不睡?”

“寧兒今日很高興,有你在,她比昨日我倆一道出門更歡喜。”由此可見,父母二人在孩子那裡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尤其對女孩而言,一個好的父親能給予她更多的自信和安全感。

四爺語帶驕傲道:“寧兒自幼就與爺親近,一晃十幾年過去,她已是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可爺還記得她是個小團子的模樣。”年歲漸長,他自覺記憶力已不如從前,可寧兒幼時的那些點滴,仿佛是鐫刻在他腦海中,一直都那樣清晰雋永。

“有一事,現在說起來還早,可爺務必要答應我。”

“說來聽聽。”這女人說話也愈發霸道了,既是叫他務必答應,那還何必問他的意見?不過他喜歡這樣的不遮掩與親近。

“是關於寧兒以後的婚事,我們不要幫她做決定,也不要逼迫她好不好?”

西藏噶倫阿爾布巴叛亂的消息剛傳進京裡,沙俄又蠢蠢欲動,邊關局勢越是混亂,就越急需加固同盟關係。

而聯姻是幾千年來最慣用的手段之一。

從前她不曾憂慮過,可寧兒是地位最為尊崇的公主,縱使四爺還有幾個養女養在宮中,可寧兒是唯一的固倫公主,她的分量是旁人無可比擬的。

京中的生活平靜無波,可壞消息不斷從邊境傳來,她擔心自己的女兒會成為犧牲品,畢竟四爺除了是父親,他更是個政治家。

政治家最會盤算如何以最小的代價博取最大的利益,為了支撐戰事的進行,他也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朕不會拿寧兒的幸福去交換。”他本就厭惡以女人為代價去換取一時的表麵和平,何況是他最心疼的女兒。

“那要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呢?一場聯姻就可以拯救無數將士的生命,能使大清從戰爭的泥潭中拉出來。”

年玉嵐仔細捕捉著四爺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果然,他猶豫了。

是啊,一個優秀的政治家,怎麼會算不清得失?

沒有經曆過戰爭的人,根本無法體會戰爭是個多麼消耗國家財力的無底洞,每時每刻消耗的都是真金白銀,還有將士們的生命。

若她是處在四爺的位子,恐怕也會猶豫動搖。

四爺故作輕鬆道:“朕有自信不會將自己陷入萬不得已的境地,愛妃也不該對朕這般沒有信心。”他不喜歡麵對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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