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彆人便宜,也不是他們的習慣。
老板剛想說話,旁邊那名頭發花白的老人道:“不用,估計這也是天意如此,這把琴也已經蒙塵太久了,早就已經等不及了。”
樂器老板連忙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的製琴師父,何天雷。”
“老人家您好。”穀小白對這些老樂師、老手藝人,是格外尊敬的。
雖然他們的“秦川樂器”,某種程度上,是革了很多老手藝人的命。
“我們老師傅在這裡,由老師傅親自給您介紹吧。”
樂器老板讓開。
一群人都圍了上去,圍著這把看起來很普通,並不華麗的古箏。
老師傅看著穀小白,道:“古箏發音最重要的兩個因素,一看弦,一看麵板,您看這塊麵板,選的是蘭考的老桐木,您彆看上麵疤多節多,這樣的麵板,才是真正的好麵板,發音脆亮,不肉不沉。”
“其他的譬如框架、琴頭等,對發聲的影響不大,但也不可忽視……”
“您看箏頭的這塊紫檀木,是我自己私藏的,在家裡傳了好幾代了,直到去年,才找到了一塊好麵板,能配得上它……”
說到這裡,老師傅感慨道:“這塊木頭,是我曾祖父的一個友人贈送給他的,我曾祖父的這位友人在晚清的時候,曾經官居一品,得到了這塊好木料,本打算做個鎮尺,卻覺得是在太浪費了,後來就送給了我的曾祖父。再後來,我曾祖父背著這塊木料回到了老家,卻一直沒有舍得用。後來傳給了我的祖父,再傳給了我的父親。到了我父親那代,有一年黃河泛濫,拖家帶口去逃難,我爸爸背了三個窩窩頭和一塊木頭,帶著我的兩個哥哥兩個姐姐,我的一個哥哥,兩個姐姐都餓死在了逃難的路上,都沒有舍得將這塊木料拿去換錢……”
說到這裡,老人的眼眶都紅了。
“這塊木料,在我家裡傳了一百多年了,直到十年前我才找到了這塊桐木板……隻是這十年來,我除了每月保養,從來沒舍得將它拿出來過……今天,大概就是它遇到主人了。”
穀小白更是聽得目瞪口呆,他慌忙擺手道:
“謝謝,這太貴重了,我隻是一個初學者,用這麼好的琴,受之有愧,絕對是浪費了,我們另外選一把琴吧。”
“小白,不然我買下來送你?”王海俠道,“畢竟我的鍋嘛!”
王海俠聽老人家把這把琴說得這麼好,早就已經心動了。
而且,他當初選這把琴,也真的是一眼合緣。
這把琴說得再怎麼貴重,撐死能多少錢?306的人,一張專輯,一場演出多少錢?
“不好。”穀小白搖頭,“好琴如果沒有懂它的樂手,那和明珠蒙塵,有什麼區彆?”
“這把琴啊,不賣。”老人瞪了王海俠一眼,搖頭道。
然後他看向了穀小白道:“隻送!”
看穀小白還要拒絕,老人道:“但是我有條件!”
“我們何家製琴六百年,沒有哪一把琴如此重要……我老了,再不幫它找一個主人,可不知道最終被誰買去了,您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有天賦的音樂家,彆讓它蒙塵,讓它的聲音,響到世界各地,響在最好的舞台上!那我父親和我的哥哥們那千裡的奔波,我祖上的世代傳承,就也算是有價值了!”
穀小白從不是矯情的人,他低頭看向了那把琴,點了點頭,問道:“它有名字嗎?”
“沒有……這樣一把琴,自然得是配得上它的人,才能給它起名字。”老人頓了頓,突然麵上露出了一絲柔情,“不過,我叫它月兒……”
像是在稱呼自己最愛的女子。
“那……它就叫漢關唐月吧。”
穀小白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