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小白不知道自己的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小蛾子她到底去了哪裡?
如果她還活著的話,現在是不是也已經是一位大嬸了?是不是已經找到了一個好人家結婚生子。
還是依然顛沛流離,到處賣唱?
為什麼……為什麼你寧願流浪,也不願意過安穩的日子,為什麼?
穀小白想不明白。
也許,自己終究和小蛾子鬨掰了,所以從那之後,再沒回來過。
當然,或許也有彆的可能,但是……可能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鬢角,那裡已經有了許多的白發。
想象著小蛾子也一頭白發的模樣,心情,就更加的複雜。
“喝酒!喝酒!”
穀小白喝了酒,腦袋暈暈的,搖搖晃晃站起來道:“來來來,今天高興,我給大家吹奏一曲,我的笛子呢?我的笛子!把我的笛子拿來!”
“公子,您喝醉了……”
“我沒醉……”這是穀小白生平第一次這麼喝酒。
也是穀小白生平第一次喝醉。
他沒想到自己的酒量那麼差,酒品也那麼不好,喝了幾杯就頭暈腦脹起來,在房間裡上躥下跳。
其他幾個人,隻能在後麵追著他。
“公子,您休息一下,喝點醒酒湯……”
“我不喝水,我要喝酒!”
“公子,危險!柱子不能爬!”
“你管我,我可是爬樹高手!我偏要爬!”
看穀小白就要爬上柱子去了,白乾一把拽住了他的腰帶。
你就算是爬樹高手,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年齡!
怕穀小白馬上要上房揭瓦了,白田也顧不得失禮了,一把抱住了穀小白,把他從柱子上他拽下來。
這一刻,白田突然感慨,當年的叔父……真不容易。
我怎麼不記得公子其實這麼精力旺盛呢?
真是折騰不起。
或許因為當年我的精力,也非常旺盛吧……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年,公子他的內心,依然是一名少年嗎?
莫名其妙很羨慕是怎麼回事?
“沒關係,不用笛子,我敲鼓也能唱歌……”穀小白被白田拽下來,絲毫不在意,他伸出手,敲白田的腦殼,一邊敲還一邊唱:“大叔,你長得像我uncle……”
白田都無語了,為什麼你可以把我的腦殼敲出來這種“咚咚”的聲音!
他要躲,卻又怕穀小白失去了樂器,再跑去爬柱子。
隻能任由穀小白,把自己的腦袋敲的咚咚響。
真是怕了,發愁啊……
就在此時,穀小白的耳邊,傳來了輕輕的呼喚聲。
“小白,小白?小白!”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然後震耳欲聾。
穀小白覺得自己的身體漸漸沉重起來,似乎意識就要脫離。
“我該回去了……”穀小白晃了晃腦袋,一把拽住了白田,道:“你放心,我……我會把白叔救回來,救回來……”
意識,如同潮水一般回滾,穀小白慢慢睜開眼睛。
眼前,又是高鐵車廂裡。
“小白,我們快到站了,快醒醒……小白你怎麼哭了?”江衛茫然道。
“沒什麼,做了一個夢。”穀小白坐起來,沉默了片刻,回答。
然後他突然又笑了笑。
“嗬……大叔。”
恍惚一枕黃粱夢,誰知君心幾多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