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其浪漫,卻不知道,它是一群征夫,在戰場之上,在疆場一側,遙望遠方,思念自己愛人的詩。
誰不想和家人團聚,誰不想和愛人廝守?
但是,好男兒誌在四方,若沒有人負重前行,又如何花前月下?
世人皆以為,這是一首悲傷的,容易動搖軍心的詩句,但此時此刻,聽著那鼓聲蓬蓬,看著那紅綾破空,每個人的心中,卻是熱血沸騰。
浪漫之後,是血染的戰甲。
和平之後,是閃耀的刀劍。
數百年強漢的背後,是一名少年英豪不屈的靈魂,是萬千大漢鐵騎的無怨無悔。
“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
“可惜這河麵太過寬闊,沒有辦法和你相見;可惜這河水太湍急,不能和你守誓言……”
穀小白敲著鼓,唱著歌。
太陽落下,河麵之上,慢慢升騰起了一絲絲的白色霧氣,在這大漠之南,隱約已經有了一些寒意。
暮靄在漸漸吞噬對麵那歌舞的身影,太陽像是被什麼東西拽著一樣,遁入了地麵之下,天空中的雲朵也暗了下來。
隻剩下了暗淡的明月,還在天空中。
小蛾子的身影,已經漸漸看不太清楚了。
那一瞬間,穀小白油然生出了一種似真似幻,非夢非醒的錯覺。
我到底是真的見到了小蛾子,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又或者是我此時已經睡著了,做了一個逼真的夢?
小蛾子,她是如何穿過了六七百年的時空,從莒國,來到了這大漠之南?
這數千裡的距離,近千年的時空,是如何穿越的?
果然不可能吧,這隻是一個長得像小蛾子的人……
一曲終了,白衣紅綾的小蛾子,跑到了河流的一側,對著這邊嘶聲大喊:“小白哥哥!”
“小蛾子!”
真的是小蛾子!
真的是她!
除了小蛾子,沒有哪個女子,會叫他小白哥哥。
也沒有哪個人,知道他是穀小白。
“兩千七百年,我們約定好了的!”
“約定好了什麼?”
“執子之手,與子……還有兩千一百年!”
河對麵的聲音,變得更加飄飄渺渺了起來,狂風呼嘯,晝夜溫差極大的漠南,起了狂風,天空中的那朵雲彩,遮蔽了天空中的明月。
河對岸的白衣紅影,再也看不清楚。
那一瞬間,穀小白著急的想要跳進河裡去。
好在江衛一把拽住了他。
狂風呼嘯,激蕩河水,吹動穀小白的長發,他的身後,踏雪猛然長嘶一聲,河對岸,似乎隱約也有一匹馬長嘶呼應,然後那聲音漸行漸遠。
雲層飄動,光影變幻,當明月再次照射在大地上時,河的對岸,已經渺然無蹤。
“小蛾子!”穀小白大聲喊了一聲,回答他的,就隻有呼嘯的狂風與迸濺的流水。
穀小白看著對麵,一時之間,怔在那裡。
剛才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幻,是真是假?
什麼叫約定好了,為什麼還要等兩千一百年!
為什麼你要對我唱一首歌,卻不告訴我?
這到底是為什麼?
此時此刻,穀小白有一種衝動,他要殺回春秋之年,問問小蛾子。
問問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到底約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