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欣賞,由306賣唱團,即非白即黑帶來的……《一百天》!”
《一百天》?這是什麼名字?
燈光又暗了下去,片刻之後再次亮起的時候,就看到306的幾個人,出現在了台上。
講台上,被擺放了十多張書桌,書桌上錯落的堆著各種各樣的參考資料、課本、試卷……
306四個人,穿著藍色的運動服式的校服,錯落的坐在幾張書桌後麵。
有人在讀書,有人在東張西望,有人偷偷玩手機,有人在發呆。
王海俠突然無聊地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斜斜靠在課桌上,看向了遠方。
悠揚的口哨聲響了起來。
咦?口哨?
悠揚的口哨,吹出了寂寞、憂傷、緩慢、悠揚的旋律。
評委們聽了一會兒,猛然皺眉。
咦……自然小調?
和大調音階相比,小調音階天生就擁有某種陰鬱、悲傷的氣質,再用口哨的方式吹響,一種孤獨的感覺,油然而生。
隨後,周先庭也加入了進去,他的吹口哨方式,更尖細,氣聲更強,也更加空洞。
就像是秋風吹過了落葉,最後一片葉子在瑟瑟發抖。
就像是遊子在回望故鄉,熟悉的鄉村已經消失在遠方。
調音師給他們的口哨聲,加了更多的混響,削平了口哨的刺激感,讓聲音更加悠揚。
但也更加寂寞。
角落裡,趙默突然把桌子上的書本推倒在地,然後輕輕拍起了桌子。
“啪……咚咚……”
“啪……咚咚……”
簡單的節拍,簡單的旋律,簡單的口哨。
這是……民謠嗎?
民謠,其實本來等同於民歌,是口口傳唱的音樂。
但在國內的民歌被上一代文藝工作者歌頌化之後,就斷了民歌真正發展為民謠的根基,割裂了其發展的脈絡,使其發展向了另外的方向。
現在,國內的民謠,基本上是從寶島的校園民謠活動中發展來的,然後又變成了非南方、姑娘、貧窮、憂傷不唱的中式民謠。
於是民謠和民歌,在國內就完全對立了起來,成了兩個不同的題材。
和剛才,非白即黑的說唱金屬比起來,這絕對是兩個極端。
非白即黑的《bad boy》叛逆、燥、酷炫、搖滾!
而現在,僅僅是一段旋律,就已經讓人憂傷到無法自已,似乎突然之間,所有人都消失了,隻剩下自己孑然一人。
“這……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孤獨的旋律了……”不知道誰,低聲說了一句。
那種感覺,就像是人潮人海中,突然之間停住腳步,茫然四顧。
有熟悉的口哨,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裡響起,卻找不到來處。
正因為人潮洶湧,正因為熟悉的旋律,所以才倍感孤獨。
舞台上,穀小白趴在課桌上,從兩摞厚厚的試題後麵,看著前方,開口。
緩慢、舒緩的中低音響起:
“如果我寫完一百張試卷
你會不會回頭看我一眼
一百天……一百天……
一百天……一百天……
分彆前最後一百天……
如果我擦完一百塊黑板
你會不會抬頭看我一眼
一百天……一百天……
一百天……一百天……
分彆前最後一百天……”
緩慢、低沉、憂傷的聲音,隨著口哨,輕輕重複著一百天幾個字,像是把一杯名為孤獨的苦酒,倒入了口中,一遍遍的品。
不辣,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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