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唱版《燕燕》裡,那高到C8的高音哨音,滌蕩人心。
而現在,穀小白發出的哨音,卻是在highC,也就是C5的上下徘徊。
哨音都可以高到C8,低到C5了嗎?
連哨音都能橫跨三個八度的音域?這是人類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炫技,也太……呃,變態了吧。
“其實小白不會吹口哨……”旁邊,付函無情的出賣了穀小白的弱點。
什麼?不會吹口哨?
你說連哨音都能橫跨三個八度,各種管樂器玩的爐火純青的少年,不會吹口哨?
這真是……emmmmm……
這世界真是玄幻。
但很快,他們對穀小白“濫竽充數”吹口哨的震驚,就消失了。
等等,這是什麼?
穀小白、王海俠、周先庭三個人吹著口哨,組成了一個三聲部。
穀小白的哨音在這三聲部中,擔當中頻。
王海俠是嘴唇式吹法,此時控製速度和舌部的位置,吹出了比較低而厚的曲調。
周先庭是舌式吹法,他呲著牙,發出的頻率稍高,有一些氣聲。
三個人組成了三聲部,三個旋律各不相同,但都是如此的憂鬱、孤獨,而且交融在一起,卻又如此的好聽!
這是複調?
我去,現在的孩子都開始玩這麼高級的了嗎?
而且曲子寫的這麼好!
複調其實也很常見,譬如卡農。
卡農是彼此嚴格重複,不同時間進入,互相模仿。
但此時的三個人,三個曲調各不相同,但卻都非常的憂傷。
模仿不多,各自發展,但卻也有相同的旋律,偶爾相合,然後再次分開。
就像是課後的一次無意間經過,又或者一次走廊裡的偶遇。
台下,許多專業人士的眼睛越瞪越大。
這不是卡農,是賦格。
利用嚴格的對位,在聲部之中,將各聲部配成和諧的和弦,還要考慮每一個旋律線的旋律。
這比套和弦的方式,難到天上去了。
三倍的憂傷,九倍的孤獨,N倍的難度!
高級!
所以,這首歌,它聽起來是民謠,看起來像阿卡貝拉,實際上內核是古典嗎?
我去,好高級好高級!
那麼簡單的歌詞,配上了聽起來那麼簡單,實際上非常高級、複雜的旋律,現在的孩子,真會玩!
普通的歌迷,這會兒隻是覺得好好聽,好憂傷!
如果有人這樣在我麵前吹口哨,我一定馬上撲上去表白。
哪裡會等到100天之後,明天就要分彆!
管你是長得美醜,就是你了。
但專業的歌迷,已經被震驚了。
就在此時,趙默也加入了進來。
他的吹口哨方式,是間斷式的,隻能在某個時候,發出單獨的音階。
就像是有一個笨拙的孩子,在不合時宜的重複著主旋律的音階。
但是他的加入,卻瞬間讓整個曲子,變得更加和諧動聽了起來。
我去,原來不是口哨三重奏,而是四重奏!
難度max!
現在的孩子們,對樂理的研究,已經那麼精深了嗎?
這是非古典音樂作曲係的原創賽應該出現的東西嗎?
這一刻,評委們都不知道該震驚於旋律,還是形式,又或者其展現出來的樂理知識了。
事實上,他們都想多了。
其實這首歌,寫旋律的過程是這樣的。
“小俠子,你的口哨中頻泛音比較凹,高頻泛音又太突出,你這個音階降一個半音,用八次泛音彌補一下庭哥的六次泛音……對,這樣就和諧多了。”
“趙默,你這個時候加入進來,掩蓋一下小俠子的高頻泛音的毛刺感,把他的七次泛音壓下去,對,就是這個音……”
其實這首歌寫的時候,一點也不浪漫。
但此時此刻,看著台上的四個人吹著口哨,所有人都覺得。
如果,寂寞會唱歌。
那麼它唱的,一定是這樣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