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一抬頭,就看到三個人冰得腦殼痛的樣子。
穀小白無奈地歎口氣,唉愁啊!這三個憨貨!
但是……他們來了,真好!
他對三個人笑了笑,右手握拳放在胸口,輕輕錘了一錘,點了點頭。
今日一曲,四個人也出力良多。
若是可以的話,穀小白多想留下他們,請他們走上這兩千年後的街頭,看看這歌舞升平,全新盛世。
看看這燈紅酒綠,人潮如織。
看看兩千多年前,他們曾經扞衛過的這片土地。
可現在,他隻能如此一禮,以示敬意。
被穀小白這麼一笑,三個人心花怒放,比吃了冰淇淋還開心。
“哇!校尉大人對我笑了!”
“我一定是在做夢!”
“我可能死了!”
江衛聽得頭大。
呸,你們就是做夢!少說不吉利的話!
跟著校尉大人,百戰百勝,誰也不許死!
穀小白低下頭去,再抬起頭來時,就看到舞台一側,隻剩下了江衛一個人,悵然若失地站在那裡。
旁邊,鴻總茫然四顧:“咦,你的同鄉呢?怎麼我一轉頭他們就不見了?去哪了?”
江衛低頭,看向落在地上的半個還沒吃完的冰淇淋,輕輕一歎,道:“他們……回家了。”
舞台上,盲伯慢慢站起身來。
舞台之下,一片寂靜。
大家都沉默不語,看著穀小白攙扶著盲伯。
盲伯那蒙眼的布條之下,兩行濁淚,肆意橫流。
“怎麼了?”
“怎麼突然哭了?”
“發生什麼事了?”
“演完了嗎?”
這是一場並不完美的演出。
盲伯並沒有堅持到最後。
他終究敗給了歲月和苦難。
但這……卻又是一場異常完美的演出。
似乎再也沒有辦法多一分了。
那已經是神的領域!
這人世間,所有美的東西,都是有缺憾的。
突然間,有人開始鼓掌,然後“嘩嘩嘩嘩嘩”,瘋狂的掌聲響起來。
盲伯聽著那萬人鼓掌的聲音,聽著那震耳欲聾的歡呼,仰起頭,大口大口呼著氣。
飛蓬,飛蓬,你看到了嗎?
你聽到了嗎?
舞台下,掌聲慢慢停歇稀疏了下來。
大家都看著舞台上的盲伯,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到底是怎麼了?”
演得那麼好,為什麼還在哭啊。
旁邊,不知道誰接了一句:“你不知道《青絲》這首歌,還有一個名字嗎?”
“還有一個名字,什麼名字?”
“君已瞎。”
這本來是一個非常搞笑的梗,是拿來吐槽的。
但是此時此刻,當這個名字被說出來時,大家看著舞台上的盲伯,看著他蒙著布條的雙眼,看著他蒼老的容顏與那兩行熱淚。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淚流滿麵。
……
2200年前,一處軍營中。
一個光頭猛然坐起。
然後他看向了對麵也坐起來的刀疤、大壯,茫然道:“我做了一個怪夢。”
“我也做了一個怪夢……”
“我夢到校尉大人穿了女裝……嘶,我在想什麼呢!”光頭狠狠給了自己腦袋一下。
“我也夢到了……”對麵的兩個人呆滯。
“等等,我還夢到我吃了一種很好吃的東西,看起來很像是……”
光頭轉頭,看向了放在營帳一角的馬桶。
刀疤和大壯:“……”
“你在想什麼!不要想!給我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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