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江會長補充道:“根據曆史學者的研究,甘美蘭裡的許多樂器,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7世紀,不過甘美蘭真正形成,還是在15世紀,距今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曆史了。具體怎麼形成的,現在已經不可考了,但是不論是宮廷還是民間,對甘美蘭都非常喜愛,時至今日,甘美蘭樂隊在印尼非常普及,幾乎每個人都會加入甘美蘭樂隊。現在台上所演奏的,就是最具曆史的甘美蘭宮廷古樂曲,很有印尼本地風貌……”
然後,他就聽到穀小白道:“是六百多年前,1406年。”
“什麼?”江會長沒聽清楚。
“沒什麼。”穀小白咧嘴一笑,閉上眼睛,靜靜聆聽著那叮叮當當的敲擊聲,六百年的時光,似乎在這一瞬間交彙……
馬會長和江會長隔著穀小白對望了一眼,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都說穀小白除了是物理學家和音樂家之外,還是一名天才的曆史學者,難道他對甘美蘭還有研究?
他們當然不知道,此時此刻穀小白的感受。
六百年前,西王在這裡駐紮了自己的數千軍隊,擊敗東王,統一了爪哇島,卻並沒有就此興盛,卻淪為了各處列強隨便瓜分的殖民地。
時隔六百年,再來到同樣的地方,這裡是一處劇場,卻依然在演奏著同樣的音樂。
六百年的時空交錯,讓人啼笑皆非,卻又惆悵不已。
一曲終了,舞台上的演員起身,向台下謝幕。
六百年前,數十名樂師、舞者瑟瑟發抖地看著穀小白,生怕穀小白不滿意。
西王也可憐巴巴地看著穀小白,生怕他一言不合就開始彈琴。
“啪啪啪啪……”穀小白輕輕鼓掌,刹那間,全場掌聲雷動。
從劇場裡出來,馬會長道:“小白,咱們接下來要不要去參加一下三寶洞?”
“三寶洞?”穀小白一愣。
“據說當初鄭和船隊抵達時,副使王景弘病得很嚴重。鄭和率眾登岸,發現一個可供棲身的山洞,就留下了一些隨從,一些藥物、食品和一條船,將王景弘安置於洞內療養,然後繼續航行。王景弘病好後,率隨從墾殖建房,與當地女子通婚,後來死後就葬在了這裡,就有了現在的三寶壟。當年鄭和登陸的港灣,也命名為三寶港……”
穀小白一臉懵逼,弘叔啥時候死在這裡了?明明後麵還有六次遠航呢,而且弘叔是太監好不好,怎麼可能通婚生子,倒是隨從結婚生子有可能……
再說了,以大明海師的建造力,哪裡用在什麼山洞裡容身,兩萬多人的海軍,那麼多能工巧匠,分分鐘就能造出來一個城鎮好不好,你當中國人真的隻有種田天賦?基建天賦也是點在骨子裡好不好。
他總覺得這故事,有一種皇帝的金扁擔的感覺,便搖了搖頭,道:“算了,日後有空再去吧。”
馬會長和江會長有些失望,又覺得穀小白好奇怪。
作為三寶壟最著名的景點,幾乎所有的華人,都會先去三寶洞祭拜一番,穀小白竟然不去。
莫非小白不喜歡鄭和?
他們當然不知道穀小白怎麼想的。
如果讓三寶叔知道自己去拜祭他的廟,大概會吐槽一句:“三寶叔我還沒死呢!你著什麼急!”
穀小白在三寶壟呆了幾天,參加了幾場本地華人的活動,甚至還給一場華語歌曲大賽當了評委,兩委會長都快樂瘋了,他們之前也舉辦過這類的活動,卻從未有那麼大的影響力過,網絡上的熱度居高不下,各種讚助、捐贈紛至杳來。
而就在此時,穀小白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鄒老打來的。
“小白,我是代表東南曆史協會打來的,我們想要雇傭鐘君號,協助進行一場沉船打撈……”鄒老打電話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現在很忙,有各種研究要做,不過這艘船非常重要,可能會改變我們對中國航海史的研究,但想要將其打撈出來,目前還需要進行大量的海底勘探,我谘詢了業內人士,他們說鐘君號是現在國內最好的聲學實驗船,不知道你能不能抽出來點時間……”
鄒老聲音有點弱,電話對麵,幾名胡子都白了的老人,也眼巴巴看著鄒老,生怕電話對麵的穀小白,不給鄒老麵子。
沒辦法,雖然大家都知道,穀小白是鄒老的弟子。
但是對小白來說,物理是原配,音樂是小妾,曆史,頂多算個陪嫁丫鬟,沒地位,上不了台麵的。
幾個年齡加一起超過三百歲的老人,連呼吸都透著卑微。
然後他們就聽到穀小白道:“好啊,這艘船在什麼地方?”
聽到穀小白這麼利落的答應了,鄒老卻有點忐忑:“不會耽擱你的研究吧。”
“不耽擱,沒關係。”穀小白摩拳擦掌。
正好,在挖自己的那三艘沉船之前,先挖一艘彆的,練練手!
鄒老這才報出了坐標,聽到鄒老報出來的坐標,穀小白頓時明白了,難怪他們語氣中有些著急。
這艘沉船所在的地方,正是南海油氣田及海底礦藏所在地,如果不及時發掘出來,有可能會影響到南海開發戰略,甚至可能因為開發而損毀文物。
鐘君號休整、準備了一夜,第二天直奔南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