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裡也有了他牽掛的人,他思念的人。
歌聲再起:
“於是我
轉身向遠方
牽織女
織一身素裳
牽北鬥
舀一觴祭酒
牽華蓋
送你歸故鄉……”
此時此刻,鏡頭分成了兩半。
左邊,是那艘小木船,在不斷地向北,向北。
而那男孩,卻轉身走向了岸上,向南,向南。
他的身形慢慢長高,長成了少年、青年。
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女子的背影,然後變成了一家三口……
然後他的身影消失了,隻剩下他的孩子,在一路前行。
他的身影變幻,一代又一代,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
而另外一邊,那艘小船也在慢慢變幻著。
它變幻成了小小的帆船,再變幻成巨大的福船,更大的寶船,鐵皮冒著黑煙的輪船,再然後,變成了一艘輕盈的,雪白的雙體船。
鐘君號!
鐘君號的船首,穀小白凝望著遠方,輕輕唱著歌。
然後,他伸出手去,仰望著天空。
而那背著鏡頭的身影,也向天空伸出手去。
天空中,星光璀璨。
就像是幾千年前一樣。
天空的星光,在指尖纏繞著。
“抬起頭
牽一縷星光
繞指尖
烙印在胸膛……”
穀小白的右手慢慢落在了左胸,然後閉上眼睛。
畫麵黑了下來。
一縷星光閃爍,交織成幾行字:
“星光相牽,血脈相連,哪裡有海洋,哪裡就有我們的足跡。”
“2020,我們海上重聚。”
客廳裡,蔣朵朵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這種感覺,並不是傷心。
而是一種時光悠遠,世間諸多遺憾,你我卻無處彌補的惆悵。
如果那老人,和男孩一起抵達了彼岸。
如果那老人和男孩,又有一天揚起了風帆,回到了故鄉。
如果一切的遺憾,都能夠彌補。
如果,如果……
太多的如果,卻隻是如果。
千萬個因果,卻隻有一條線,指向了正確的方向。
正如千萬顆星星,卻指向唯一的方向。
我的心之所向。
這就是穀小白的歌,這就是《牽星》,這就是千百年前,每一個先人,麵對那未知的遠方,麵對生死、離彆時的感想。
它是穀小白的海上巡演宣傳曲嗎?或許是。
但它早就已經超越了宣傳曲的範疇。
它到底在歌頌什麼?
炎黃子孫永遠不平息的追尋之心?
不會被任何東西擊敗的勇敢?
又或者,那永遠不會被切斷的,宛若星光相連的血脈?
聽完這首歌,蔣朵朵懂了。
為什麼穀小白第一場巡演,放在了東南亞。
但她卻有更多不懂的東西。
她想再聽一遍,兩遍,十遍……
……
南海,水下。
一身素衣的穀小白,靜靜坐在那斷裂的沉船上。
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斑駁腐朽的船隻。
昂起頭,看向了天空中暗淡的光芒。
仲兔吾友,久彆了。
……
三寶壟,一個中年人正和閃姐自我介紹著:“您好您好,我姓馬,一匹兩匹馬的那個馬,我們馬家,在南洋可是有好多好多年了……”
……
兩千六百年前,一位老人伸出手去,對著漫天星辰,牽一縷星光。
突然間,他神色一怔,對著天空中,微微一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