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武力鎮壓得到的線索,鐘離月追尋著標記來到集裝箱碼頭。
他站在外麵看著整齊密集的大型藍色集裝箱,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而後抬腳進入碼頭。
在遇到那三個躺在地上的混混時,鐘離月還沒來得及把人揪起來逼問,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亂步熟悉的嗓音。對方大笑著,聲音中氣十足,聽不出來一點兒有危險的樣子。
鐘離月收回伸出的手,他直起腰轉身朝那邊走去,拐過彎便看見叉著腰笑著一臉得意的亂步,正在對一個武士穿扮的銀發男人說著些什麼。
他眼微微眯起,陽光下琥珀色瞳孔微縮。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渾身氣勢壓低,不帶一絲感情地朝黑發少年喊道:“亂步。”
被叫出名字的黑發少年身形一僵,緩緩地轉過身,在看到他之後,像隻做了壞事卻一臉無辜的貓咪,試圖用乖巧掩蓋事實。
“店長。”亂步收斂了表情,乖巧的喊道。
鐘離月並不搭話,抬腳朝他走去,走近後才看到雜亂的場景。他的目光掃過被暴力破壞的鎖鏈,然後落在目光警惕抱團擠在一塊的十幾個小孩身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能猜到部分事情經過,但鐘離月還是想確切的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跟在身後原本還有些發蔫的亂步立馬挺直胸膛,臉上帶著點得意和想要表揚的神情,他仔仔細細把事情經過全部述說了一遍,末了還特地點明道:“亂步大人幫了不少忙!”
在場的所有人對亂步所說的話反應不同,那些被救的孩子剛經曆過一場心情起伏頗大的營救,此時神情有些萎靡,沉浸在惶恐不安之中。
芥川牽緊妹妹銀的小手,沉默的站在一旁。而銀發男人和他的委托任務站在一塊,短發男孩從他身上找到一絲安全感,此時正緊緊拉著對方寬大的衣袖,不安的看著四周。
鐘離月環視一圈,心裡升起的一絲怒氣漸漸消退,他嘴角勾了勾笑著說:“正好,我來的時候已經打電話報警了,他們應該快到了。”
話音落下,沒等在場眾人反應,幾輛警車從遠處疾馳而來。
穿著警服的警部帶著七八個人從車上下來,那位中年警部麵色嚴肅端正的來到他們麵前,他身後穿著警服的警部補用手銬帶走了那三個混混。
“請問是哪位報的警?”中年警部環視一圈問道。
“是我,警部先生。”鐘離月出聲說道:“這些都是被救出來的孩子,他們都是從貧民窟抓來的,沒有父母。之後安排他們的時候,希望可以把他們送去孤兒院。”
中年警部目光落到鐘離月臉上,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說:“我們會考慮的。”
其實在他們收到報警電話時,警察本部正為一件特殊的拐賣案子忙碌。說它特殊是因為被拐的孩子都是來自貧民窟和那種三不管地帶,這樣的地方消失不見了幾個孩子也沒人會去關注。
而警察本部會為此忙碌甚至專門去調查是因為橫濱一位有名的富豪,他的孩子被拐了,而且線索指向這夥專門拐孩子,流竄在貧民窟的團夥。
高層一層層施壓,最後這個艱巨的任務落在橫濱警察本部頭上。就在他們為此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鐘離月的電話打了過來,詳細的告訴了他們這夥團夥的下落,甚至讓他們來這個碼頭抓捕剩下的人,以及援救被抓的孩子。
中年警部在得知消息的時候,以為這是個惡作劇,或者是這夥團夥的挑釁。但因為高層施壓太過,給了限製時間,所以他決定相信一次,帶著隊來到了碼頭。
有這麼一個前提在,鐘離月可以說是幫助他們不費任何功夫就瓦解鏟除了拐賣團夥,完成了上層交代的任務。
所以在鐘離月提出要把這些身份
不明,可以說是黑戶的孩子送去孤兒院時,中年警部沒有直接拒絕。他想這或許是件可以獲利的事情,畢竟這群拐賣團夥觸動了一位富豪的怒氣。
中年警部讓手下的人把這些孩子先帶回本部,然後他看向此次案件的關鍵任務——短發男孩。
在接到這個棘手的案件時,他們不知道看過多少次富豪幼子的照片,所以一眼便認了出來。當然中年警部的目光隻停留了幾秒,他驚喜又敬畏的看向銀發男人:“福澤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問出這句話,中年警部意識到不對,連忙改口說:“是因為這個孩子來的嗎?我聽說那位先生下過委托,所以是你接了?”
被稱呼為福澤先生的銀發男人微微頷首,承認了委托的事情。
而中年警部則十分相信對方,也不說要把短發男孩帶回本部的事情,而是直接讓他把男孩送回家。這相當於直接把功勞讓給對方,畢竟短發男孩相當於這件事的起因和結果。
至於過程?
沒人會去在意。
事情到這似乎已經結束,被救出來的孩子們被帶回本部,包括試圖想要帶著妹妹逃離的芥川。鐘離月帶著亂步也跟了上去,畢竟是他提出的把孩子們送去孤兒院。
銀發男人也就是那位福澤先生帶著短發男孩早早的離開了,他們並不同路。隻是離開前,亂步上前和對方說了幾句什麼,在得到男人的點頭後,他十分高興的回到鐘離月身邊。
橫濱警察本部。
急的火燒眉毛的拐賣案以一種離奇的方式和速度落下帷幕,結案後關於被救的十三個孩子的去留問題被推到桌前。
經過一個小時的拉扯,最後解決了問題。
中年警部答應或者說妥協了鐘離月的要求,這十三個沒有戶籍和身份證明的孩子以加急處理的方式,獲得了光明正大的身份,隨後也將被送到附近的一家經營有些不善的落敗孤兒院。
這樣的解決辦法對這十三個孩子來說有些不太真實,他們出聲在貧民窟那種三不管地帶,一生下來從記事起就在為了生存而掙紮。
饑餓,寒冷,麻木的活著。幸運長大後,他們可能會成為平民窟的大人,繼續重複幼時的經曆。或者是加入某個勢力組織,成為最底層的一員,然後在爭鬥硝煙中失去生命。
一生都將籍籍無名,沒人記得他們。
“我們真的可以去孤兒院嗎?”一群小孩中,年齡最大也是領頭人的那個男孩惶惶的問道。
對他們來說孤兒院比在貧民窟好上百倍,至少可以有落腳休息不被其他人打搶,而且也能有食物吃衣服穿。但孤兒院對他們這樣沒身份證明的孩子來說,想要進去是不可能的。
被簡單梳洗修理過一番的孩子們露出原本的模樣,他們要比實際年齡瘦弱,甚至都營養不良。
鐘離月看著他點點頭:“嗯,都解決好了,等下就可以送你們過去。”
在看到這些孩子的時候,鐘離月就有了這個想法,順勢朝中年警部提出這個要求也是為了借官方的便利。就算對方不同意,他也有辦法促成這件事,隻是過程會麻煩一點。
而且鐘離月也決定資助他們,就在剛才他聯係上了孤兒院的院長,以咖啡廳的名義向孤兒院捐了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