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崢不知蔡少華為什麼突然提出要吃晚飯,是真的要儘地主之誼,還是為討好陳虹?
無論是哪種,蕭崢都沒胃口跟蔡少華一起用餐。沒想,陳虹卻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據說,天荒鎮上有一家店,竹雞燒得特彆不錯。”蔡少華笑道:“你說得一點不錯,‘天荒農家’的竹雞色香味俱全,連骨頭都想吞下去。我現在就去訂個位置,等會打電話上來。”
說著,蔡少華便去訂餐了。
蕭崢看著蔡少華離開,便道:“陳虹,你不是來看我的嗎?為什麼接受他的邀請,去吃這個晚飯?”陳虹笑道:“蔡少華是辦公室主任,讓他去安排好了。這樣就省得你安排了,就算你現在是領導,在外麵吃飯能簽字的吧,但能少簽一個是一個。”
蕭崢道,“不簽字,我可以直接自己付錢請你吃啊,我們兩個人又吃不了多少錢。”陳虹看著他,認真地道:“自己掏錢,那就更不行了。你現在是黨委委員了,吃頓小飯,還要自己掏錢,那還當什麼黨委委員?況且,你不是要在縣城買房子嗎?錢該省下來,以後用在刀口上。”
蕭崢沒想到,就是吃一頓便飯,陳虹竟然能想這麼多,盤算這麼多。蕭崢一方麵覺得陳虹很會“算”,另外一方麵,他又覺得這樣會不會活得太累了,等於說為了節省一頓飯錢,你還得跟自己不喜歡的人一起吃。
蕭崢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蕭崢接起來,一聽就是蔡少華的聲音:“蕭委員啊,等會下班之後,我們一起到‘天荒農家’,3號包廂。”既然陳虹已經答應他了,現在也不好拒絕,蕭崢隻好道:“好。”說著,放下了電話。
剩下的時間,陳虹給剛搬進來的綠植噴了點水。陳虹今天穿了一件淡綠色上衣配白色高腰直筒半裙,彎腰給綠植噴水時,背影便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蕭崢在後麵瞧著,有種忍不住上前抱住的衝動。可現在,是在辦公室,自己又是黨委委員的身份,顯然不能這麼做。
蕭崢有點口乾舌燥,提議道:“陳虹,要不要去我宿舍參觀一下?”蕭崢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把陳虹引到小宿舍裡,就算不能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至少也可以親昵一番。都29歲的人了,同齡的男人們,小孩都上幼兒園了,可自己連女子的滋味都還沒有真正嘗過。陳虹卻轉過身來,搖搖頭道:“你那個小破宿舍,我又不是沒去過,又小又潮又陰暗,整一層樓裡就住你一個人,想想都怪可怕的,我才不要去呢。以後,你在縣城買了一百平以上的商品房,你叫我,我才去。”
蕭崢一陣落寞,看來今天的企圖是無法得逞了。所謂‘金屋藏嬌’這個詞還真是不錯啊,一個男人隻有有了“金屋”,“嬌女”才會去啊。小破屋,人家進都不願意進。
這時候,電話又響起來,蕭崢接起來,竟然又是蔡少華:“蕭委員,已經下班了,差不多可以下來了。”蔡少華現在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為“蕭委員”,之前一直都稱呼蕭崢為“蕭崢”或者“蕭崢同誌”,難道蔡少華對自己的態度改變了?打算不再跟自己對著乾,而是要靠近自己?
但是,蕭崢也告誡自己,蔡少華這個人不是那種簡單的人。這種人心裡一直藏著野心,他能屈能伸,也是為他心裡的野心服務的。蕭崢覺得在跟他交往的時候,還是要留著一個心眼。
“知道了。”蕭崢口頭上答應了一聲,“我們現在就下來。”
陳虹放下了噴水壺,站直了亭亭玉立的身姿,問道:“是蔡少華打來的?”蕭崢點點頭說:“他催我們下去吃晚飯了。”陳虹背上了她那個小巧的單肩包:“那好吧,我們下去吧。”
蕭崢陪同陳虹走到門口,又折回辦公桌,從抽屜裡拿了一包華煙,塞入了褲子口袋,和陳虹一起往外走去。
到了鎮人大高主任辦公室門口,蕭崢看門是關著的。蕭崢拿香煙,本來是要給高正平主任敬煙的,為的是把晚上送陳虹的車子給落實了。
可現在高主任不在,可能去縣城了,那麼他應該是在用車。蕭崢想,送陳虹回去的車子問題,等會再想辦法吧。
到了樓下,卻見蔡少華和李海燕一起等在門廳。蕭崢心裡奇怪,李海燕怎麼也在?便問:“蔡主任,海燕也跟我們一起嗎?”蔡少華道:“是啊。海燕跟我們一起去,幫忙搞搞服務。”蕭崢道:“我們就這幾個熟人,還搞什麼服務啊?讓海燕下班回家吧。”
蕭崢是擔心陳虹又要使喚李海燕,讓李海燕產生低人一等的感覺。
蔡少華道:“當然需要!陳虹是縣一中的辦公室主任,又是陳局長的千金,我可是當作貴賓接待呢!讓海燕服務一下,又有什麼不好?這不給海燕一個機會,認識陳主任嘛。”
蔡少華這會兒又稱呼陳虹為“陳主任”了。陳虹道:“我是什麼主任啊!我就是一個學校的教師而已。”蔡少華道:“陳主任就不要客氣了,縣一中的級彆跟我們鄉鎮一樣,你這個主任和我這個主任,也是一樣的。好了,不多說這些,竹香雞在等著我們呢。”
陳虹喜形於色,道:“好啊,咱們吃雞去。李海燕的話,她是蔡主任的人,蔡主任讓她做什麼,就讓她做什麼吧。蕭委員,你就不要操心了。”
陳虹是乾部子女,平時也是嬌生慣養,不太顧及彆人的感受,說完她就朝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