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崢晚上和柳部.長、肖市.長一起用餐,十一點左右才回到了安縣招待所,洗漱一番已經快淩晨了。這天晚上,柳部.長給他們透露了不少消息,比如蕭崢前女友陳虹的事情,柳部.長自己秘書程燁的事、還有如何爭取宏市.長、高書.記支持他站穩腳跟的事等等。蕭崢意識到,柳部.長今天跟他們談的,也是他必須考慮的事。
蕭崢在床頭的筆記本上,記錄下了幾筆感受,人的記憶力是有限的,有些想法記錄下來,以備以後在迷茫的時候,不會忘記來時的路。
剛剛放下水筆,師兄張益宏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張益宏這段時間在做“臥底”,這個時候打電話來肯定是有事,蕭崢很重視,立馬接起了電話。張益宏的聲音裡帶了點酒意,但思路還是清晰的。蕭崢問他在哪裡,張益宏說他目前正在王冠酒店裡,黃興建現在對他很信任,剛才被他灌醉了,說漏了一些緊要的信息。
蕭崢讓張益宏長話短說。張益宏就將“放炮子事件”背後的事情說了,大體是:莊主用高額利息的辦法,吸收民間巨額資本,轉而投入到股市中興風作浪,賺大錢、快錢。之前有輸有贏還算順利,可這兩天可能在股市裡虧得比較多,黃興建很焦慮,並把張益宏的錢還了他,還給了利息。張益宏道,他懷疑莊主的性格極其不穩定,而且還有可能沾毒,這些都給“放炮子”事件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張益宏還道,聽黃興建講,莊主是絕對不會放棄安縣這塊肥肉的,一方麵是莊主從來就不肯認輸,也發誓不會在安縣铩羽而歸,他們推廣“放炮子”的事情,肯定會卷土重來;二來在安縣已經有了基礎,雖然周牧雲被抓了,可是有利可圖,他們要發展下線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隻要政府和公.安不再抓人,這個事情他們肯定馬上會動起來!
蕭崢道:“我不會讓他們動起來!”張益宏道:“師弟,這個事情我了解到這個地步,真的開始有些後怕了!最好是能速戰速決,一舉拿下,那些被融過來的錢恐怕還剩下一部分,要是被莊主錯誤投資或者揮霍光了,到時候投錢進來的百姓肯定會鬨起來,又要政府來擦屁股。”蕭崢道:“師兄,你說得很對。你了解到的消息,也非常寶貴,我會立刻向領導彙報。你這裡還是繼續和黃興建保持良好關係。有機會的話,爭取套取更重要的信息。”張益宏道:“師弟,你放心……這個事情,既然我開始做了,就做到底了。不過,說實話,黃興建對我還真的不錯,知道莊主資金方麵有危險,把十萬塊錢還我不說,還提前把十萬塊的利息給了我。”
人確實是一種感情動物,當彆人待你好的時候,總是想知恩圖報。張益宏見黃興建待他如兄弟,感情上肯定也會有所羈絆。
蕭崢道:“我能理解。不過,師兄,最終你還是要回來的。你彆忘記了你讓肖市.長‘休’了你的真正原因;還有你也彆忘了,黃興建是在利用手中的職權,替他的外甥進行經濟犯罪,這會侵害多少人的利益?”
張益宏在那邊沉默了一會,道:“我知道了。”蕭崢道:“希望這件事結束之後,你也差不多該提拔了。”張益宏道:“提拔的事,以後再說吧。反倒是現在有一件事……”張益宏的腦海裡出現了陪酒女小梅,這個跟自己在陽台上發生了關係的女孩。可話到嘴邊,張益宏還是忍住了,蕭崢問道:“還有一件什麼事?”
張益宏道:“算了,算了,在電話裡說不方便,下次我們喝酒的時候,再跟你說,反正也不是什麼急事。”蕭崢問道:“真的不說了?”張益宏道:“今天不說了。”蕭崢見時間已經很晚,就道:“那好,下次我請你吃飯的時候,我們再談。”
放下電話,蕭崢想著要不要立刻給肖靜宇打電話,把情況告訴她?可一看,已經淩晨,這個時候給肖靜宇打電話,隻會讓她睡不著。蕭崢決定還是先把這個事情放在心裡,等明天上午找個時間再向肖靜宇彙報。
這一晚,蕭崢睡得並不安穩,一夜碎夢。醒來時,他感覺嘴裡有些苦澀,便兌了一杯溫水灌了下去,然後簡單洗漱,穿好西服,就往縣政府走。
蕭崢最近對沙海說了,平時不用到招待所接他,他自己走過去就行。蕭崢不想給人一種領導派頭,短短的一段路,還要秘書陪著!沒秘書陪,在路上遇到一些乾部,還可以隨口聊聊,跟門衛也可以打個招呼。
蕭崢不是要故意樹立一種親民的形象,而是不想跟社會脫節。很多時候,領導乾部呆在辦公室裡,身邊圍繞的也都是乾部,他們也整天都呆在辦公室,對基層了解也不多,跟老百姓也是脫節,脫節加上脫節,那就完全是脫離群眾了。
蕭崢以前在鄉鎮當一般乾部,他幾乎整天在村裡跑,後來當了副鎮長之後,也經常跑村裡,身邊還有秦可麗、辛阿四、羅大姐等一批接地氣的乾部,還認識了安如意、簡秀水、費暖麗等企業家、創業者和農村群眾,他是直接跟群眾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