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越之前是答應了張維,幫他把調回江中的事情搞定。可看葉豐年的意思,好似明顯的不同意,司馬越隻好硬著頭皮道:“葉省長,做事的人,判斷上有時候有點失誤也在所難免。張維同誌在援寧期間,總體上工作是不錯的。”
“這倒也是,現在有種不好的現象,那就是大家都說‘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這種情況是非常要不得的。”葉豐年道,“所以,我們也要寬容差錯,建立容錯機製,隻要這種差錯不是故意。”司馬越忙點頭道:“葉省長,您這話說得太對了,建立容錯機製正當其時。”
“此外,既然張維同誌在寧甘乾得不錯,我認為還是要堅持在那裡乾下去。”葉豐年道,“不要半途而廢,這是援寧工作的需要。要是指揮長先中途退出了,其他乾部會不會也想著提早回來?比如說古翠萍同誌,年紀比張維還大,還是個女同誌!可她昨天就已經抵達銀州了,張維同誌還沒去吧?”
真沒想到古翠萍這個老女人這麼積極!司馬越隻好如實回答道:“張維應該還沒有過去,本來他們援寧乾部,都是通知了元宵節之前回去就行。”“通知是通知,行動是行動啊!”葉豐年道,“張維同誌或許的確也乾得不錯,可是跟古翠萍同誌比較起來,首先在態度上就存在了差距。古翠萍為什麼乾得那麼起勁?還不是為早點回來?可現在放張維回來了,古翠萍要是也提出要回來?讓省委怎麼辦?”
葉豐年其實知道,古翠萍並沒有要提早回來的打算,但他卻偏偏要這麼說。這個理由,也足夠充分了,張維在工作積極性上是否比古翠萍差,本來不好說,可如今古翠萍正常放假結束就返回寧甘了,張維卻還在江中度假,事實擺在這裡呢。司馬越道:“葉省長的意思,我明白了。”葉豐年又加了一句:“司馬部長,你是組織部長,張維這類同誌的思想工作,你還是要做到位。讓他們‘既去之、則安之’,把那邊的工作乾好,同時守住各方麵的底線,等寧甘脫貧之時,省委省政府肯定不會虧待他們的。”
葉豐年這話說得沒毛病,司馬越也沒辦法再替張維說話。這時候,葉豐年又對省直部門一些乾部的任用方案,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也都讓司馬越記錄了下來。然後他道:“其他沒有了,就這樣吧。你向熊書記去彙報一下,當然上會之前肯定是熊書記定,常委會上也可以再討論。”
葉豐年這話的意思,顯然是他會堅持自己的意見,要是司馬越對方案不做調整,到了常委會上葉豐年還是會提出自己的意見。
司馬越早就有心理準備,先向省長來彙報方案,肯定會難搞。可沒想到會這麼難搞!司馬越從葉豐年那裡出來,沒有立刻去省委書記熊旗那裡,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內心煩躁。再一想,葉豐年的這些意見,熊書記未必同意,到時候讓他們兩位領導之間角力去,自己又何必煩惱?
現在,關鍵還是省委秘書長等幾個崗位,省委常委譚四明服務熊旗這麼久,又是熊旗的校友,兩人關係非同一般,這個事情讓譚四明去熊旗那裡爭取。這麼想著,司馬越就給譚四明打了電話,讓他到自己的辦公室商量一個事。譚四明自然也意識到,這個事情肯定與乾部工作有關係,立刻就過來了。
經過司馬越把情況一說,譚四明就跑去了熊書記那裡當說客。半天過去,譚四明又跑來對司馬越道:“我把想法都對熊書記說了,熊書記說他有數了。你現在就去彙報吧,我相信讓譚震上來當秘書長問題應該不大。”司馬越這才又給熊書記的秘書打電話,約了時間再次去彙報。
到了熊書記辦公室,司馬越坐下來之後,熊旗就問道:“司馬部長,葉省長那頭有什麼意見啊?”司馬越籠統地道:“葉省長是提出了不少意見,但是有些不符合我們原來的意圖啊。”熊旗道:“這都沒關係,葉省長的意見,你都給我講一講,一條條的講,我要掌握一下。”司馬越隻好將葉豐年提出的情況說了。
熊旗一邊翻看,一邊用水筆在大表上勾選了所涉及的一些名字,並將葉豐年提出的人選,在旁邊注上一筆。等司馬越彙報完了,熊旗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司馬越:“司馬部長,你的意見怎樣?”司馬越看著熊旗,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他的意思,但領導臉上不露分毫。司馬越隻好回答:“我個人覺得,葉省長提出的某些意見不夠合理。就比如鏡州市的組織部長吧,這是我們組織係統內部的事情,他說我們提出的人選,應該去麗州擔任組織部長,鏡州的組織部長應該把本地常務副部長施敬提拔起來,我就覺得不妥。施敬在鏡州時間長了,就地提拔容易出現利益衝突和廉政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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