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五年不等?要是一年,熬一熬也就過去了;但要是五年呢,就完全不一樣了。譚震目前已經五十多了,他所犯的罪,一旦審判肯定不會少於十年,審查得細一點,二十多年也不是沒有可能,那時候他差不多已經七十多了啊!人生也就到了黃昏,就算他現在幫助其他人隱瞞,幫助譚四明隱瞞,當他從牢裡出來,他們還能幫助他嗎?沒有可能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道:“像你們這樣的領導,到了裡麵,身體不一定能保持現在的狀態,十年八年之後,很多病可能就都出來了!到時候,能早一天出來,就好一天,否則這後半輩子恐怕就耗在裡麵了。”羅清洪也道:“事到如今,一切成空。該說的都說了,我們以後也不再找你,還能幫助讓裡麵的人關照關照你,你心裡沒有了奢望、少了疙瘩,反而能輕輕鬆鬆度過幾年。你看如何?”
譚震回味著“事到如今、一切成空”這句話,知道事情恐怕就真的隻能如此了!但他還是猶豫,有點下不了決心。羅清洪也不再等待,站起身來,說道:“譚震,在你的案子上,這次是我最後一次來了。我走出去之後,給你減刑的門,也就關上了。”說著,羅清洪直接朝談話室外走去。
“等等,羅書記。”譚震終於還是扛不住了,“我講。要是我都講了,真的能幫助我申請減刑吧?能幫我和監獄的領導打個招呼,關照一下我的吧?”羅清洪轉過身來,心裡高興,可臉上依舊不動聲色:“我向來說話算話!你坐下吧。”譚震滿懷期望地不住點頭,雙腿在那張方形板凳上叉開一點,坐了下來:“需要我先交代什麼?”羅清洪道:“譚四明的違紀違法情況。”
譚震愣了一下,但他已經沒有選擇了,也就接受現實:“好,能不能給我一支煙?”羅清洪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本地煙,放在了譚震的麵前,道:“給你抽,隻要交代得清楚,以後每天都可以送一包華煙進來,我請你抽。”譚震朝羅清洪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謝謝了,羅書記,那我就不好意思了。”羅清洪道:“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坦白從寬,這是我們的工作原則。”譚震又點了下頭:“那我就從譚四明同誌,在安縣擔任縣委書記的時候說起吧,也就是那個有名的橋西大橋坍塌事故……”
譚震坐在板凳上,夾著香煙的手指微微有些抖動,身子前躬著交代起來。
也是同一個譚震,不久之前還坐在鏡州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在整個鏡州都能呼風喚雨,平時錦衣玉食、名煙好酒,來去進出都被眾人簇擁,好不威風!與如今微躬身子、坐在板凳上的譚震,完全判若兩人!
王勇被捕、蕭貴貴來鏡州帶走柳苗之後,肖靜宇給蕭崢去了一個電話,把相關情況和事情經過都對蕭崢說了。蕭崢問道:“爺爺和爸爸都沒事吧?”肖靜宇道:“都沒事。蘇醫生的草藥非常管用,爺爺和爸爸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蘇醫生說還能幫助把他們體內的毒素全部清除乾淨。”蕭崢道:“這就好!柳苗呢?二伯是要和她離婚,還是怎麼樣?”肖靜宇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爺爺說,柳苗的事情,是蕭貴貴的家事,所以讓翁管家把相關的信息告知了蕭貴貴,讓他自己去處理了。”蕭崢道:“可柳苗也涉嫌對爺爺和爸爸下毒,這個事情隻是讓蕭貴貴自己做主處理恐怕不妥吧?”
肖靜宇道:“爺爺說了,按照蕭貴貴的性格,一定不會讓柳苗好過!等王勇把情況全部招供清楚,警察恐怕也會去找柳苗。”蕭崢道:“既然爺爺這麼說,那就先讓二伯自行處理吧。”肖靜宇又道:“蕭崢,我還有一個事情要跟你說。”蕭崢道:“說得這麼鄭重,看來有大事啊?”
肖靜宇笑了下道:“不能算大事。前兩天,華京紀委邢開常委給我打電話,讓我和被他們查辦的司馬越通話。”“司馬越?”蕭崢警覺起來,司馬越沒乾多少好事,壞事卻乾了一籮筐!“他找你有什麼事?”肖靜宇答道:“司馬越在華京紀委,基本上供認了他所犯的錯和罪。所以,華京紀委才容許他給人打電話。司馬越的目的,是想要我幫他找到他的女兒。”
“司馬越的女兒?”蕭崢很吃驚,“他都沒有結婚,哪裡來的女兒?”肖靜宇道:“司馬越曾經有過一個女人,給他生過一個女兒,但後來司馬越把人家害死了,女孩子也不知去向。現在,他可能良心發現,也可能居心不良,想要找到這個女兒。”
這裡麵的情況,肖靜宇還沒有對蕭崢詳細說過,蕭崢之前不知道,聽後唯有吃驚不已!他問道:“那麼,你答應幫他找了?”肖靜宇道:“沒有,我沒有答應。因為把這個女孩子帶到司馬越麵前,讓她如何麵對這個殺害了自己母親的人?”蕭崢道:“而且,他還是她的父親!這種事情,給她的衝擊是無法想象的,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處,隻會害了她!”“所以,我沒有答應他。”肖靜宇話鋒一轉道,“但是,我想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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