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範啟航接電話的時候，是開著免提的，所以賈峰高、戈賢、滕斌等人都將熊旗打來電話的內容，聽得明明白白。看到範啟航灌悶酒，賈峰高等人都相互看了一眼，剛剛讓服務員開了一瓶高檔紅酒，正要好好慶祝一番，結果省委書記熊旗的一個電話，把這喜慶的氛圍全給打散了！
戈賢又給範啟航斟了一杯酒，道：“範省長，這事擺明了是熊旗在護犢子嘛！他就是用這種方式在保護蕭崢這家夥！”賈峰高道：“戈省長，這是毫無疑問的！現在，熊旗出麵了，範省長也難做！”戈賢道：“難道我們就隻能這樣？拿那個蕭崢一點辦法都沒有？那麼以後，粵州就都是外地人來當政了，有一個蕭崢來，就會有兩個、三個，看著好了，熊旗一定還會調更多外地乾部過來，以後對我們會越來越不利，特彆是我們範省長，熊旗在這裡腳跟越穩、乾得時間越長，留給我們範省長的機會就越少了！範省長這樣卓越的政治視野、能力水平，豈不是白白浪費！”
範啟航聽後再次陷入沉默，他能隱隱地感覺到，戈賢這話裡的挑撥意味。戈賢應該是希望範啟航和熊旗對著乾起來。範啟航與戈賢認識可以說年深月久，對戈賢還是頗為了解的，戈賢在權和錢上都是有些貪戀的，他在東草擔任市委書記的時候，也不可能乾乾淨淨，這些範啟航也都心裡有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太乾淨的乾部，有時候不會太聽話，戈賢這樣的人有明顯的軟肋，對權力對物質有強烈的需求，隻要有利益，你就能指揮得動，你的意圖才能被快速落實下去。
擔任一把手，把上麵的政策快速落實，並給上麵急速的反饋；同時也要把自己的主張貫徹下去，形成具體的舉措，變成可以向上報告的政績。這兩者都需要具體去抓，靠一把手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有人聽你指揮，供你驅策，至關重要。這兩年來，戈賢就擔任了這樣的角色，範啟航也給了他很大的權力，甚至對他的一些小節也保持著容忍，乃至視而不見。
然而，隨著東草政局發生的一些明顯變化，戈賢表現得頗為急躁，其次是滕斌和賈峰高。範啟航不想蕭崢擔任市委書記，是因為蕭崢是熊旗的人；戈賢想要把蕭崢搞下去，除了這個原因，是否還有其他深層次的原因？比如他在東草有經濟問題或者與天王集團之間有一些難以曝光的糾纏？範啟航是知道的，天王集團是在戈賢手裡“風生水起”，在滕斌手裡“發揚光大”，在金鐵柱手裡“風光一時無二”的！
要是戈賢、滕斌和金鐵柱都有嚴重問題，範啟航按照他們的意圖與熊旗對著乾，就將犯原則性錯誤，這到底值不值得？畢竟，他範啟航在經濟上、在政治上可沒有原則性的不是！但要是不幫戈賢等人，這些人要是一個個出問題，自己手下還有什麼人可用？自己還能不能更上一層樓？範啟航感覺，這根本就是一個悖論！
範啟航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該意氣用事。從今天熊旗的態度來看，他已經漸漸地強勢起來，再加上華京目前還是非常支持熊旗的，特彆是前期熊旗在抗台救災中，在麵上決策正確，個人更是冒著性命危險登上直升機救人，經過媒體的宣傳和曝光，熊旗在把控大局和為人民服務上，都樹立了很好的形象，華京的首長們也都頗為滿意。
在這種情況下，範啟航要跟熊旗對著乾，顯然不明智。要乾，也要等到更好的時機。想到這裡，範啟航穩定了心態，說道：“今天這個事情，既然熊書記出來替蕭崢擔著，把責任都攬去了，甚至說讓省委辦公廳出麵作說明、寫檢討，我想這個麵子還是得給熊書記的。但是，下次蕭崢要是還乾出一些不合規定、違反紀律的事情，就是不能容忍的！我想，熊書記也不能永遠替蕭崢擦屁股！到時候，我絕不容忍！”
範啟航這話，讓自己下了台階，同時維護了自己的威信。賈峰高、戈賢、滕斌三人相互看看，已然明白了範啟航的態度。戈賢對範啟航沒有旗幟鮮明想和熊旗對著乾，感到失望，身子靠在沙發上，神情表現得有些懶散！範啟航自然也看在眼裡。這個時候，賈峰高笑了下，道：“範省長說得對，蕭崢這個人非常冒進，乾事不按章法，早晚要出事。等他下一步犯錯，範省長一定不會輕饒。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多關注一下他，不要放過他的任何一個錯誤！”滕斌也道：“我也同意賈書記的說法。”賈峰高舉起了杯子道：“來，酒已經開了，我們還是要好好敬一敬範省長，今天不管怎麼樣，範省長都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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